他又想,哼哼会长成什么样呢?
说不定比这个人更好看?——算了,这有点难。还是不要为难朋友了。
奇怪的是,原本被抓还不算太害怕的几个人,此时却一个接一个哆嗦起来,抖得细铁链子哗啦作响。
见状,那位督察官笑着说:“你们好,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们。期待接下来的交流。”
铁链子响得更厉害了。
那位督察官说完便招招手,示意大家往外走,别耽误后面考生办事。
向安详带着已经面色惨白的几位嫌疑人往外走,边走边低声汇报截止到目前抓获的可疑作弊分子。
“替考的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明天上了考场继续抓。”娄越说,“人事部原定的监考老师都换掉了对吧?明天再加一个名额。”
“您这是要……?”
“去监考。”娄队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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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
“奇了怪了,今天下午那几个被抓的人,为什么看到穿墨绿色制服的人就这么害怕啊?尤其是见到最后来的那个人,怎么能怕成那样?”何荣晟起身给周围的人杯子里挨个倒满了水,问道。
“谢谢,”坐在何荣晟左手边戴黑框圆眼镜的青年接过杯子,说,“那可是督察队,最后那人是娄越,正常人哪个不怕他?”
“娄越,”何荣晟小声嘟囔着,“怎么有点耳熟……对了,送我们进来的烨姐提到过,说要小心他。”
何荣晟右手边的冉喻也听到了这个名字,他夹菜的手顿了顿,没有说话。
他们一行人通过检查站一系列流程后已经将近晚上九点了,此时高原上还没日落。阴云密布了一整天,在夜晚来临前却放晴了。云层由厚转薄,橘红色从西边那个已经丧失了炙热威力的毛茸茸的火球处向外晕染渐变,像是一个巨大的水粉刷蘸足了颜料从西落笔,可惜行至一半,颜料不足,以至于东边的天空仍是一片空荡荡的雾蓝底色。
入城后,他们被引领着分批登上电车,穿过车程二十分钟的荒漠缓冲区,来到了考试园区。
园区内是紧挨着的一栋栋外墙统一漆成灰白色的高楼,分为住宿区、体检区和考试区。大门外依旧是层层检查,通过后,考生们将被安排住宿,并在第二天在园区工作人员的统一安排下入场考试。
到分配的临时宿舍放好行李后,考生们就三三两两地去食堂吃饭了。冉喻来到食堂,想找个角落默默吃饭,可这个时间段食堂爆满,根本找不到空桌子。早几分钟下来的何荣晟早已融入了一堆考生的圈子,眼尖瞅见了他,就热情地拉他一起拼桌。
何荣晟好奇地问:“你们是怎么知道他的?”
圆眼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也不扭捏,笑着说:“他太有名了,主城里生活的人大部分都知道,尤其是指望着进警卫局的,督察队是警卫局的克星。咱们入城考试通过后的定向分配一般都是警卫局,至少干三年才能换单位。但是架不住v点高啊,咱不都是冲这个来的?”
何荣晟敏感地抓住了他话里的意思,但又不太确定:“v点是什么……你之前在城里生活过?”
这下倒是圆眼镜开始惊讶了:“你不是吗?”
晚饭后一直到临睡前,不管是看书还是收拾东西,何荣晟都是罕见的一副沉默样子。
冉喻合上翻过了无数遍的《入城考试思想道德课精讲精练》,问:“你怎么了?”
何荣晟左右看不进去书,索性往床上一趴,闷声闷气地说:“第一次进城,受到的冲击有点大。”
据食堂里的圆眼镜透露,很多参加入城考试的人,其实都是土生土长的城内人。他们主动放弃了城内居住资格,破釜沉舟地去城外与其他人一起争夺入城资格,是因为通过了入城考试的考生以后的晋升渠道不同,更容易获取“v点”——一种城内生活必备,而城外人(比如冉喻和何荣晟)压根搞不懂是什么的东西。
“城外生存条件这么恶劣,考试还有年龄限制。不然你觉得为什么每年报考人数还能激增成这样?今年报名人数都突破六千人了,竞争一年比一年激烈。”圆眼镜如是说。
冉喻很不解:“他们的代价太大了,每年只有十个录取名额。即使有三年机会,大多数人还是考不上的,之后不就没办法再入城了?”
“是啊,放弃了这么多,所以他们一定会拼尽全力。真是搞不懂,他们明明在城内生活得好好的,为啥非要瞎折腾?”何荣晟懊恼地捂住脑袋,“之前在装甲车上,我还当大家都是城外人,还说人坏话……尴尬死了。”
何荣晟几个月前由于临考前太兴奋,还专门花大价钱染了一头很张扬的银白色的毛,配上他黑黑的皮肤和浓眉大眼高鼻梁,平时总是十分精神的一个小伙。然而此时,白毛无力地垂在被子里,让人感觉他下一刻就要入土为安了。
冉喻走过来,摸摸他柔顺的白毛,像在摸一只呜咽的小狼崽:“没关系,反正以后大家也见不到。他们就算心里再怎么骂你,你也不会掉块肉,所以无所谓。”
“……你真是很会安慰人。”
冉喻点头:“我也觉得。赶紧看书吧,考试要紧。”
第二天早上七点,考生们准时在考试区门口排队,等待入场检查。前面长长的队伍里,偶尔会有人被拦在门外,被监考官搜出各种奇形怪状的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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