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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海鬼了解人类的语言逻辑。况且,冉喻不是海鬼唯一能连结到的人类。依照现有线索推断,那些跨物种连结海鬼的人多半是站在海鬼那边的,就算冉丘不知道冉喻临时瞎编出的故事是什么意思,找其他懂的人解读一下就知道了。这样搜集来的情报很可能是假情报,甚至容易掉进海鬼挖的坑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他如果真的能知道海鬼的行动计划,要怎么告诉我们?”何荣晟问。
    “这也是我把何警官留下来一起参与讨论的原因。”单群说,“公共化的信息容易被破译,但私人化的却很难。就像刚才娄队长说的那句‘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如果没有听完这场对话且对此事的前因后果有了解,就很难想到他的‘言外之意’是担心我们拿冉喻做实验,我认为这是目前我们破解信息传递难题的关键。你和娄队长和冉喻的共同经历比较多,也许能从冉喻的言行中‘读到’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所以我需要跟你们解释清楚。”
    ……
    即使是开个短会的功夫,言艾、娄越和何荣晟的通讯器也不停接收着消息。交流完信息后,言艾等三人就要抓紧时间回到工作岗位了。
    观察室里只剩下了两个人。流浪汉把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你是施荨吧?言艾和娄越都知道当年那项实验,他们会给你提供帮助。在这种特殊时候,你如果想继续做科研的话,为什么要一直躲着?”
    施荨扯了扯嘴角,颇为无奈地说:“老师,我跟您的情况不一样。我的记忆停留在做出试剂的那一天,试剂不知通过什么途径被黑市倒卖后我在这个小姑娘身上‘复活’。对我而言,上一秒我还在实验室里,下一秒我就变成了一个即将毕业的学生,并且得知我自己早已死在三年前的实验事故里,而我的爱人似乎现在还没有走出来。”
    “等等……你什么时候谈恋爱的?跟谁?”
    “您认识的,言艾。”施荨脸上的无奈感更重了,“我之前每次被您骂都是因为趁着跑数据的空当溜出去偷看她,您不记得也好。”
    “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以为你们小年轻谈恋爱就是瞎胡闹来着,谈不了几天……那你为什么不承认?”
    “我发现自己有一些很不好的状况……我可能在和原来的单群融合,或者说,我的记忆在消失。”施荨垂着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桌子边缘,“本来这具身体就不是我的,我只是一个外来入侵者,掠夺原住民的控制权这么久,说不愧疚是不可能的。”
    “但你还是想多看看这个世界,”元琼替她补充,“或者说多看看她?”
    “请您不要告诉她,拥有一点希望后的绝望更痛苦,我不想让她遭受第二次打击了。”
    “没问题。”
    观察室门外,言艾抬手轻轻抹掉滑落到下巴的泪水。手背很快就全都被打湿了,手腕上调成静音的通讯器上显示着很多条找她讨论工作的消息。她低着头转身,默默离开了这里。
    娄越离开科研院后就与何荣晟一道赶往二环的灾民安置处,继续投身于这些近期最棘手的问题。
    这一忙就是一周左右。安置在二环的灾民们与二环原住民间的矛盾日益增加,关于海鬼的五花八门的谣言满天飞,甚至还有人突然信奉凶悍可怕的海鬼为神,并宣扬人应该奉献自己喂养神明,用以赎罪,并借此祈祷死后能上天堂……
    娄越一直没能从二环繁杂的防卫事务中抽身。经历过三环沦陷的巨变后,安全部门紧急调整了组织架构,从警卫局和城防军中抽调精锐共同组成特别行动部队,专门对付海鬼入侵。
    二环与三环之间的高墙是整座主城最高最坚固的一圈防御墙,上下延伸几十米并在墙上配备了感应器直连二环安全信息网。这也是为什么之前的暴动或是海鬼潮都只能局限于三环而无法祸及二环。如果说三环是人类聚集地对城外大小一切危险设置的第一道防线,那么二环就是面向特大危机的一道最强的后盾与屏障。
    高墙阻碍了海鬼的进一步入侵,哨卡早已堵死,人类的城池缩小了一大圈,内里却依然坚固。
    最近一周多娄越无法抽身去看冉喻,只能零星地从言艾或单群处打探到一点消息。比如,冉喻似乎出现‘幻觉’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又比如,冉喻开始提出一些有些奇怪的要求,不知道是不是被关到心态崩溃了。
    冉喻说他很想吃糖,而且指定一种香蕉味的奶糖。科研院的工作人员犯了难,可从不挑食的冉喻这次态度却很坚决。感觉到蹊跷的言艾立刻联系了娄越。
    娄越没有指使已经忙得团团转的手下,而是放弃了吃饭时间火速赶往一环风信子路上一家常去的糖果店,买了糖后又送去科研院。
    不巧的是,他赶到的时候冉喻正在小睡。
    冉喻似乎在梦里饱受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的折磨,眉头拧得很紧。
    娄越只在观察室里匆匆看两眼,就需要立刻返回工作岗位了。
    冉喻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他结束了一个冗长乏味的梦,醒来后眼前的场景换了几换,忽然,他瞪大了空洞的眼睛。
    这时,言艾发现他醒来,进入实验室与他例行闲聊。近几天在大家的默认下,单群关于海鬼研究的工作量骤增,言艾便时不时与单群轮班探视冉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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