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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主任问:“娄队长是指施荨教授吗?她最近似乎卧病在床,所以暂时退出了。”
    这回倒是娄越惊讶了,他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言艾,这才发现言艾的神色前所未有的憔悴。
    娄越还未来得及询问施荨教授到底是怎么回事,通讯器就响了,院长的会开完了,在出去开下一个会之前可以抓紧时间签字。娄越只好简单了解了一下课题组目前的进展后就前往院长的办公室,并在那里遇见了刚散会的艾伯特军长。
    艾伯特似乎还在与院长延续之前会议时的讨论,见娄越进来就顺口提了一句:“要说有实权,还是得看娄队长。”
    “我跟您的观点可能不同,我认为你我这些看起来权力不小的长官不过是用来摆平麻烦的工具而已。威风也好,被骂被恨也好,到处蹦跶的总是我们。”娄越看了眼走廊外荷枪实弹的守卫,表情淡淡的:“真正有权的人是能隐形的。”
    艾伯特沉默了一会儿,挤出了一些无奈的笑:“时间快到了,娄队,既然你也在,不如一起先去开会吧。”
    娄越和艾伯特驱车一道赶往一环玉兰路1号,那里不是一栋单独的房子,而是一片划定的特殊区域,也是是主城内环境最优美最安全的区域之一,享有完全独立的水电网等各项基础设施系统,附近配备了二三环居民难以想象的在海鬼侵袭前的人类社会常见的娱乐设施,小如麻将馆,大如度假村,不一而足。
    这场会议罕见地在玉兰路1号中央的城主办公楼内进行,主要内容是公开垒荼系统相关的机密文件,正副城主都参加了会议。
    垒荼系统在主城安全部门内一直是“房间内的大象”般的存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它是保护主城的重要防线,但却被大家集体有意识地忽视着——虽然没有法律明文禁止,但不许探听此系统的工作一直是安全部门从业人员心照不宣地传承下来的潜规则。
    说是公开机密专项会议,但真正公开的只是很小一部分。
    没有人提出质疑,甚至没有人敢多动一下眼珠,多露出一个细微的表情,他们的脸集体变成了雕塑,僵持很久不动分毫。因为按照这么多年的默认规则与各色传闻,对垒荼系统提出质疑等同于对城主提出质疑。
    会议结束后,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城主突然开口,让娄队长留下单独谈话。
    与会人员散去,娄越跟着城主及其秘书等人沿着彩绘回廊七拐八绕,来到了娄翼的个人办公室。
    办公室约百平,靠墙的博古架上整齐摆放着各色古玩珍宝,其中不乏一些重剑兵刃,开了刃的剑锋闪着寒芒——城主是一名冷兵器爱好者,这点娄越很早就知道,娄越的母亲就死在城主其中一把剑下。那把剑样式古朴陈旧,并不锋利,甚至生了点锈,钝刀子杀人才更痛,死亡过程因而也更缓慢。娄越后来计算过,十三个小时,这是母亲流尽了血后得以死亡的时间。
    娄越的目光很快从博古架上的冷兵器间掠过,但还是被城主注意到了。城主眼角的几道皱纹似乎在笑,但眼睛却依旧犀利如鹰隼:“喜欢这些吗?以后都是你的,别急。”
    “城主误会了,我不喜欢这些。”娄越垂眼道。
    “别紧张,找你过来是聊聊家常。”城主走到博古架前,珍爱地摸着其中一把重剑,“别这么生分,我好歹是你的父亲。你总是叫我城主,太尊敬了。记得以前我对老城主也是这样尊敬,后来我用这把剑刺穿了他的心脏。你身上留着我的血,脾气跟我也像,你这样称呼我,真是让我有种回顾历史的感觉啊。”
    “历史总是会重演的。”娄越的语气依然不卑不亢。
    城主哈哈大笑起来,声如洪钟:“好小子,好小子啊,哈哈哈。”
    出人意料的是,接下来城主只问了些其他职务上的问题,便挥挥手,让娄越离开了,就好像这真的只是一次闲话家常。
    第二天早上,娄越的探望冉喻的申请被城主办公室的秘书驳回了,驳回意见是“理由不充分”。他修改了几次申请书,将申请理由写得大义凛然、条理分明,依旧次次被打回。
    秘书是不敢跟娄队长正面对着干的,这应该是城主的意思。回想起见娄城主的场景,娄越起了疑,拜托言艾以紧急研究的名义去看看情况。
    几分钟后,娄越的通讯器里传来了言艾急促的声音:
    “冉喻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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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小庄所说所写的“不言之辩,不道之道”“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等等出自《庄子》,其他部分解读观点参考林光华《庄子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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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好像该放冉喻同学出来透透气了(挠头)
    第56章
    冉喻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很熟悉的房间里。房间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木桌旁摆满了考试资料、各色手工制品和折纸,透过床边的小窗子能看到外头院子里废弃的鸡圈。这是他在城外住了二十年的地方。外头太阳光很强烈,冉喻刚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眩晕,他揉揉眼,缓了一会才看清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
    冉喻对这种事并不意外,虽然感官反馈给他的一切都像极了现实,但他本人应该还在主城内——与冉丘的连结越来越深,这种情况他已经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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