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库房里就堆放了一万多斤的粮食,再加上之前的两千斤粗粮存放在这边。
贴出了招种地人的告示。
一下子在人群中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一个月八十斤的粮食请人去种田,老乡们都有些不敢置信,这里没有几个人从事耕种,寒地不好种粮食辛苦了一年下来, 去了赋税,剩下的还不够一年的嚼用呢。
瞧着一个月八十斤粗粮的消息都有些怀疑, 无奸不商, 这要是被骗了劳工可怎么办。
一个商行要真说欺负起老百姓来, 也只能认栽。
听家里老人说, 以前有人也是花高价组织了个劳工队, 说去匈奴那边挖金矿, 承诺的更好,一年至少带回来五两银子。当初去了一大批人,只有两三个人回来了,说就是骗他们干活的。带着铁索和脚镣, 一直累死为止。
有了这种前车之鉴,大伙儿又心动又迟疑。
庆先生也不着急。
外头聚集了不少的人,甚至都不敢进店来问一问。
终于有个壮汉进来,人群中还引起了一阵骚动。
“你这干活给粮食?”
沈阔跟庆先生都抬头,瞧着这人个子很高,模样倒是中原人眼珠却是蓝色的,身材壮实的像个小山似得,说话瓮声瓮气。
庆先生道:“是啊,一个月八十斤粗粮,中午提供一顿饭。”说完之后道:“你擅长做农活么?”
这壮汉道:“我叫张八斤,以前没下过地,但是我力气大。”
庆先生一愣,没想到这人这么直白,他是文化人还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人。
沈阔在旁道:“干活儿又脏又累,你行么?”
张八斤道:“只要给粮就行。”
沈阔朝着庆先生点了点头。
庆先生瞧他这个体格子很健壮,跟其他老百姓的瘦弱比起来,倒觉得是个能干活的,道:“那好,在这边打个手印吧!”
庆先生是从京城来的,都是按照京城的方式写好文书,待遇什么的写的都很清楚,考虑他们这边的人不会签字,就画押。一式三份,一份放在衙门口那备案。
张八斤一瞧按手印有点犹豫,但也不由得他多想,随后按了过去颇有点悲壮的样子。按完道:“东家,我娘病重,急需要粮食救命呢,能不能先给我支三斤粮。”
张八斤不识字,人家文书上写啥他全然不知道,要不是亲娘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他也不会莽撞的出来跟这边画押。
沈阔道:“你这么壮实,你娘还会饿到晕厥?”
张八斤虽然莽,但也看的出来,要不是沈阔刚才开口他不一定会被录用,对沈阔多了几分感激之情,再加上他头脑简单,只觉得长得好看的公子哥,都是好人。
张八斤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也两天没吃饭了。”他能扛得住,但他娘不成啊。
庆先生道:“先借给你二十斤粮食,明儿早早的来我这等着干活。”
张八斤眼睛里有些惊喜。他都没敢多要,开口只说了三斤,没想到对方这么大气。道:“多谢。”
庆先生随后叫弟子给称出来。
张八斤打开麻袋一看,里面的粮食都是当年的新粮还散发着粮食的香味。喜的不知怎么感激好了。憋了半天的话脸通红。
沈阔道:“回去吧,好好吃点饭,明儿才有力气干活。”
张八斤鞠了一躬,随后抱着粮食袋子就要回家给他娘熬粥,谁知一出去就被人给围住了,他们在外头听的不真切,想知道他们说了啥。
一听说不光八斤粮食,中午还供饭,人还没去就先借一小袋的粮,上哪儿找这么厚道的东家?
被张八斤这么一刺激,也有其他的人纷纷进去想得到这个活儿。
庆先生一直帮沈阔打理事情,选人很有一套。偷奸耍滑的一概不要,不管多么能说会道。
很快招满了十个人,就不招了。
沈阔呆到了晚上就回去了天色已经黑了,刚回去就瞧着屋里的饭菜都凉了。
沈阔心中一软,对苏暮谦道:“不是说好了,以后不用等我回家吃么。”
苏暮谦道:“没等你,就是不饿!”
旁边的兰亭和煮酒都不敢说话。沈阔道:“我饿了,把饭菜热一热吧。”
大伙儿这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苏暮谦也吃了一些,吃完低头好奇的看着肚子,感受了一会儿,随后道:“刚才好像被踢了一下。”倒也不难受,就是奇奇怪怪的。
沈阔一听,脸上多了几分笑意:“那我可得教育教育,怎么能踢小爹爹呢。”
苏暮谦耳朵有些发烧:“你别说。”
沈阔道:“现在就知道向着孩子了?”
苏暮谦道:“不是。”
沈阔却怕他累着,早早的就让他歇着,睡着之前还道:“要是他再踢你。你让我摸一下?”
苏暮谦羞恼的闭上了眼睛,不去搭理他。
第二天沈阔照例去了换种子铺子,昨儿来报名那些人都被马车拉走,去了田地那边。
他们包午饭,还没找到厨子,是在街上买的炊饼庆先生的弟子送去的。
等庆先生的弟子回来,沈阔问起那边的近况,不知道那些人好不好管。
庆先生的弟子笑道:“大张先生夸奖我老师了,说不知他从哪儿聘来的这些人,都抢着干活儿,尤其是张八斤一人能顶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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