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蔡丹切了一声,继续玩他的手机。郝仁翻了个身,“你家医生回你了?是要过去住吗?”
我看着他怀里的猫,伸手摸了一下。五条咬住我手,还跟以前一样凶狠。
“没答应他,他说要过来接。”我把手抽了回来,五条的爪子又上了,手背上抓出四条印子,有些渗血。
我正说着话,林秋消息过来了:
林妹妹:我出门了,二十分钟就过来。
………………等等,他就这么过来了?楼下都锁门了我怎么出去啊。见我神经兮兮地爬下床,郝仁脑袋伸出床帐问:“你这是要抛弃我了?”
“抛你妹啊。”
“始乱终弃!”郝仁这头还在打诨,蔡丹在床上哼了一声,我听出了些别的味道。
“蔡丹你真行啊。”我换了件长袖T恤,把椅子搬了出来,坐在桌前给林秋发消息。
我:你怎么进来啊?我寝室下面锁门的。
林秋没回我,大概在开车。五分钟过后一条语音蹦了过来。
林妹妹:说你的私人医生到了,要带你去治病。
…………
我的私人医生,真好借口。我有私人医生还住寝室呢,不是应该还有司机接送吗?我笑了两声,回他:
我:呐,私人医生兼司机吗?
林妹妹:你再加个保镖也行啊。
我:乖乖,好像真是,身兼数职啊你。
“时安,快别笑了,我鸡皮疙瘩都起了。”袁夜月忽然冒出一句,“我怎么觉得晚上那个赌被郝仁骗了啊,你这小媳妇样……”
“你在说你女友吧,别扯我身上来。”要给他们俩发现了我跟郝仁串通,我那顿免费午餐就没了。
“师祖爆发力很好的,他必定是那个小媳妇。”蔡丹接了一句。
我呵呵两声,“你就承认你打不过他,绕什么弯。”
“除非他自己想,就你这小身板儿……”
“他也没比我壮啊?”我想着林秋身子,还不如蔡丹呢。
“你别看不起时安了,玩泥巴的体力很好的。”郝仁替我说了句公道话,不过听着怎么有点儿不对呢。“雕塑系那不都是民工吗?”
“………………”
“像他这种玩大型雕塑的,民工中的战斗机。”
“………………”
我还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也就名字是个谐音,这人搞我心态的吧。
我穿好鞋,把床单裹了丢在床上,又捡了几件衣服塞进包里,“明儿再回来洗,懒得跟你们扯了。”
“不回来也没关系,我们住三人间,你过你的蜜月,哈哈。”
我多看了袁夜月一眼,刚走到门口,电话响了。
寝室里三人起哄,我啪地锁上门,接了林秋电话。
“你在哪儿?”林秋的呼吸有急,不知道是不是进了学校了。
“我正在下楼,你别走错地儿啊,5栋能找到吗?”我走到一楼,看到大门口十米远站着一人,长发被风吹得一飘一飘的。“我看见你了,等我。”
我去让宿管开门,就用了林秋说的理由,阿姨看了我一会儿,反而有些同情,“听说你的情况了,要好好养啊,别激动。”
“…………”这是哪个大嘴巴说了我去精神病院?
我推开不锈钢大门,喊了一声:“林秋。”
林秋收了手机,面朝我的方向,“晚上还穿这么少。”
我跑过去抱了抱他,“不冷,走吧。”
林秋把手上的衣服披在我肩上,手从衣服底下穿过,揽着我的腰。我闻着有股淡淡的甜凉药香,问道:“这是什么味道?”
“狗鼻子。”林秋笑着揉了下我的脸,“我身上多带个东西你都能闻出来。”
这个点学校已经没学生在外面了,安静得怕人,我也不会被谁撞见,往林秋身上蹭,“多带了什么?”
“护身符,年初的时候从道观里求来的。”
“你一个医生还信这个?”我微微侧过脸,在他身上找气味来源。
“那倒没有,陪家人去,非得给我也弄一个。我要来也没什么用,给你吧。”林秋从怀里摸出一块木刻的小牌,递到我手里。我想看看刻了什么,黑漆漆一团看不清楚。
“这是芽庄沉香,上边刻的是我的生辰,当熏香用还行。老道士说我今年有灾,我想着大概这个灾就是你。”林秋说完,偏头在我额角碰了一下,“手机不是要解锁么,给你了。”
我笑着回亲他一口,落在他下巴上,“那我收着了,感觉好像攥着你的命。”
“我的命哪有那么差。”
林秋的车停在校门口不远的公路上,我跟他出去还拉着手,“也是嘛,能文能武的,谁能成你的灾啊。”
我钻上车,摇下玻璃,手肘搁在车门上,“你早晨都有空吗?不想让你接的。”
“不碍事,明天上午就几小时,下午没安排。除非……”
“除非什么?”
“你不让我睡。”林秋在窗外凑近我,低低说了一声。
一语双关。我想明白了他的意思,脸烧得发烫,还好晚上看不见,“我让你睡,回去就睡!啊啊啊!不对!!!”
林秋在外边爆出一阵笑,上了车道:“这么绝情,好像不喜欢我啊。”
“哪有。”我看着他侧脸,林秋最近说话越来越随便了,可我还挺喜欢的,这就是恋爱吧,怎么看对方都是好的,极其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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