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岸上这么说着,谢疏桐却来不及理会他了,她视线中出现了几条蝌蚪,在溪水中对水面上的谢疏桐毫无察觉。
谢疏桐眼睛亮了亮,下一瞬,她挂着树的腿就变成了一条漆黑的蛇尾,蛇尾盘着树枝,谢疏桐的上半身就猛地往下一坠,她两条小臂都浸到了溪水中,手中的木盒飞速地对着蝌蚪们一扣,再利落地手腕一转,木盒就盛着水连带着蝌蚪被她从溪水中捧了上来。
盘着树枝的蛇尾又重新变成了双腿,她松松一荡,就从挂在树枝上变成坐在树枝上,再斜斜往岸边一跃,就蹦到了周晏跟前。
谢疏桐宝贝般地举着木盒,递给周晏看:“师弟你看,有三条呢!”
周晏低头去看,小木盒里果真盛着三条小小的蝌蚪,猛然遭此变故,蝌蚪们在木盒里乱成一团。
周晏脸上也出现了点笑意,伸手小心用指尖点了点盒子里的蝌蚪,惊讶道:“有条已经长出来腿了。”
“可不是,”谢疏桐看着周晏惊讶的目光,颇有些得意,她心中师姐光环作祟,将木盒伸手递给周晏,像小时候随便仍给周晏一个玩具那样,“一抓就抓到了,没什么意思,给你玩了。”
周晏万分珍重地接过木盒:“我不要,不过替你养着,反正你也养不活。”
谢疏桐按理说是和他同一天拜入师门,只不过他被捡到的时候是四五岁的时候,谢疏桐一化形,就化成了个六七岁的姑娘,师父一合计,就让谢疏桐当了师姐。
周晏自认不比谢疏桐小,小时候还好,长大了自然不能让谢疏桐让着自己了。
“还有,”他抬起头,又严肃道:“师父快回来了,我们该回去了。”
谢疏桐抬头望了望天,正是下午最凉快的时候,她们头顶都是郁郁葱葱的叶,七月开始炙热的阳光穿过来,都带着一丝凉意:“还早着呢,师父要买接下来一个月的吃穿用度,哪能那么快回来。”
她笑嘻嘻地拍了一下周晏的头,将周晏束好的发一下子拍的散了些,额前的碎发就散了下来。她再猛地往后退了两步:“走,山南边的果子熟了,师姐带你摘果子吃去。”
周晏捂着被拍散的头,捧着盒子跟在谢疏桐身后,气的眼睛都睁大了,喊道:“谢疏桐!”
“谢什么谢疏桐,”谢疏桐不成调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叫师姐......”
等两人捧着果子从雾潋山南面回到北面的家时,正逢落日时分。
两人穿过一片密密的桐树林,就来到了一个院子前。
那院子不大,建在一片空地上,外面用低低矮矮地木栅栏围着,围成了一个小院子,院子立着五间房,中间那个大些,被当成正厅用,两旁小小的四间房三间是住的,另一间就是小厨房了。
院子中间种着一棵槐花树,因两人平日里喜欢吃槐花饼和蒸槐花,那槐花树就被灵气蕴养着,即便已经过了花期,树上还是漫漫如雪地开着一串串簌簌花瓣。
周晏和谢疏桐平日里被师父管着,好不容易去了一趟山南面,七八月正是瓜果开始成熟的日子,两人一贪心,就摘了许多,捧在怀里,走一步路都要掂量一下。
两人走到院门前,先小心翼翼地将身上爬树摘果子沾上的树叶清理干净,等所有的犯罪证据毁尸灭迹后,才开了门进了院子。
此时院中无人,房屋的门也紧紧闭着,谢疏桐给周晏比了个安静的,蹑手蹑脚地爬在厅堂外的窗子外往里面看了一眼。
周晏跟在她后面,小声问道:“有人吗?”
谢疏桐扭过来头,笑弯了眼:“没有。”
两人又去了旁边师父住的屋子上的窗子外看了一眼,还是没有人。
确定师父没有回来之后,两人忍不住欢呼了一声。
“快点快点,”谢疏桐催促周晏,“我们先把果子分了。”
槐花树下安着一个小小的石桌,两人把抱在怀里橙红黄绿大大小小的果子全都倒在了石桌上。
水灵灵的果子在石桌上滚来滚去,除了各色野果,还有三四个罕见的灵果,是他们好不容易摘来的。
两人面对面坐着,周晏把最大的两个灵果挑出来,放到谢疏桐跟前:“师父是注定吃不了了,你不是最爱吃灵果,这两个给你。”
谢疏桐也不推辞,欢欢喜喜地抱着两个大灵果,开心道:“到时候师姐下山也给你买好吃的!”
周晏还没说什么,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嗯,出息了,不听话跑出去玩了一趟,就想着下山了。”
听到这道声音,周晏和谢疏桐僵在了原地,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半边身子趴在了石桌上,四条手臂围着,结结实实地将桌子上的果子挡了个完全。
谢长青被两人这举动气笑了,他举起手,一人头上狠狠敲了一下:“手拿开!”
眼看着被发现了,周晏和谢疏桐才把胳膊恋恋不舍地从桌子上拿下来,乖乖地站了起来。
谢长青绕过两人,弯腰去看石桌上散着的果子,啧了一声:“说你两个出息你们还真出息了,灵果都能摘到。”
谢疏桐站在谢长青背后,朝周晏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口型:“完蛋了。”
周晏也无声回她:“我说师父快回来了吧。”
那边谢长青转过身来,坐到石凳上,去看站在自己跟前的两个不听话徒弟,突然笑了笑:“除了去南面摘果子,还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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