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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静笑着将他拦下:“你别闹了。关于这事,我正有事想求你帮忙呢。先听我说完。”
    说完才向小有解释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沈静这次南行,在湖州时巧遇了一位故人:正是父亲的故友,建春戏班班主曹建春的独生女儿,曹小玉。
    曹小玉年长沈静五岁,沈静当年认了曹建春为义父,便一直称呼她为姐姐。曹小玉十七岁出嫁,嫁的是杭州一户普通人家。
    说起来曹小玉的命实在算不上好。刚嫁人不几年,父亲便过世了;嫁人之后三年生了一女,因为先天有疾病,养到两岁便夭折了;过了两三年,好容易又生了个儿子,如今才刚五岁,曹小玉的夫君便又病故了。
    她夫家无人,只有孤儿寡母,为了给夫君治病,家中房子田地也都卖的差不多了。夫君过身之后,只能带着儿子到湖州投奔了远亲,靠给人做针线与帮佣维持生计。
    曹建春当年对沈静有救命之恩,沈静见到曹小玉这幅情形,哪有不管的道理?当即便将她带回了苏州老宅,名为叫她帮着收拾宅院,实则就是收留了他们母子二人。
    “小玉姐手巧,这披风就是她为我做的。”沈静叹道,“上回会苏州,我也曾托人去杭州打听她的情形,也没有打听到消息。没想到竟然是去了湖州。幸好这次遇到了她,才知道她竟吃了这么多苦。”
    小有听了点头:“你这位干姐姐,命也的确不好。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就是了。”
    “苏州太远,有事只怕照顾不到。”沈静道,“这次回去,我将苏州的田庄卖了两处,想着再在京城置办个小巧的宅子,将他们母子二人接过来住,有事也好照顾照顾。也不必大,够用就行了。”
    小有听了,却不像往日干脆,只看着沈静笑:“这个容易。不过你且等一等吧。说不定也不用再买新的。”
    沈静不知他是何意,正要细问,门口一响,却是赵衡推门进来:“说的什么,这么热闹?”
    沈静还没答话,小有抢先笑道:“说沈静从江南带了好茶来了。我正要去找小孟要两罐子尝尝。”
    说着便笑着出去,顺手将门带上了。
    赵衡看着小有出去,才将目光转回来,走到沈静跟前仔细端详着:“怎么瘦了这么些?”
    沈静笑道:“在江南时正逢天热,有些苦夏。这些时日不见,殿下一切安好?”
    赵衡张手将他紧紧拥进怀里,低声道:“哪里好的了?不得见君兮,思之如狂。”
    沈静听了,也随着轻叹一声:“……我也十分想念殿下。”
    赵衡低头靠着他肩膀,侧脸在他耳边轻问:“有多想?”
    沈静还没回话,腹中便先响起一阵雷鸣般的轰鸣。
    沈静:“……”
    赵衡笑着抬起头:“想我想的,都腹中雷鸣了?”
    沈静:“……”
    “都说有情饮水饱,只怕这话不准。”赵衡笑着,拉着沈静便往外走,“你睡了这许久,只怕早腹中空空了。先去吃饭吧。”
    小孟飞快又备了饭菜来。
    沈静三两天没吃饭,早饿透了。却也不敢多吃,只喝了两碗热粥,吃了几筷小菜。饭毕又与赵衡聊了几句江南见闻,又将从江南特意买来的新书、棋谱送给赵衡过目。
    赵衡接过了,忽然想起来:“孤还欠你一份寿礼呢。”
    说着看看外头天色尚早,便站起身来:“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带你去看看。”
    说着拉起沈静,便要往外走。
    到了院子里,小有见二人要出去,忙上前问道:“到哪里去?我去喊卫铮备马车。”
    赵衡闻言,停步略想了想,便摆手道:“我带沈静去看看给他备的寿礼,去去就来。”
    小有闻言笑道:“那我就不跟着殿下去了,在这里与小孟一起准备晚上的接风宴吧。”
    沈静一头雾水,同赵衡便出了院子,顺着短街出来往南走了一刻钟有余,到了一处僻静的胡同。
    进了胡同,一直走到头,见一处黑漆院门,连着一垛乌砖高墙,垂着半墙些薜萝;深秋时分,叶子已有些黄了。
    赵衡回头看看沈静,便笑着上前拍门,少倾便有人来开门,见到赵衡忙行礼问好:“见过殿下。”
    赵衡点点头,径自进了院子,又回头招呼沈静:“进来。”
    沈静有些迟疑的跟进去,进门见了一座乌砖砌的影壁,抹成了白墙,绕过影壁,便见一座四四方方的院子,廊外一道曲水,两侧栽着花木;迎面一排房屋,也是乌瓦白墙,颇有江南风味。
    赵衡径自便拉着沈静穿过这排房屋,又到了后院。
    后院不算太大,也是方方正正,一侧种了一丛绿竹,另一侧是几株树木。十月中,外头天气已算冷了,沈静随着赵衡进了西厢,却立刻觉得暖意迎面扑来。再看房中陈设,桌椅书案,虽不华美,却都质朴别致,一看就是静心挑选摆设的。
    赵衡指着房中一排排的书架子笑道:“东西厢都是建的暖阁。一溜三间,外头是个简单的书房。里头是卧房。还空着一间,随你安排。”
    说完了走到沈静跟前,低头问道:“这里的桌椅陈设,花草砖墙,皆是我亲自布置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沈静已明白了他是何意,本要推辞,犹豫一瞬,便仰头对赵衡笑道:“殿下给的,我再没有不喜欢的。这里角角落落,简直再称我的心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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