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等祈福仪式结束,问浊尘大师求个平安符,给妹妹带回去。
祈福仪式进行到倒数第二项——饮佛水。
所谓佛水,就是在佛前供奉的水。可以驱邪纳福,保内心澄澈。将佛水倒入杯中,分给参礼者饮下。
萧祈每年都喝,这次也没例外,双手执杯,一饮而下。朝佛前拜了三拜。
其他人也是如此。
接下来便是撞钟祈福。
慧鸣寺的角楼里摆着口铜钟,一人多高,相传已有百年,钟声悠长古朴,可播散很远,在都城都可隐约听到。此钟平日都放置着,只有重要节日或重要仪式上才会撞响。
天子来寺祈福,自然是重要仪式。并且天子有一项特权,可以亲自撞钟。
饮下佛水,萧祈准备前往角楼。刚迈开步子,身体突然脱力瘫软了下去。
萧祈抬手撑住旁边的柱子,身体跟着贴过去,后背靠着柱子站定身体,面色如常,镇静地抬眼打量四周。
但凡刚刚喝过佛水的人,皆四肢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佛水有问题,被动过手脚。
意识到这点,萧祈抬眼看向殿外。
正殿外面,负责把守的士兵一部分拔掉帽子上的红缨,直冲殿内袭来。两波人混战成一团,兵器的碰撞声尤为刺耳。看武功,明显在其他士兵之上。
韩成业反应迅速,拔剑斩掉一个士兵的头颅,赶忙回身看了眼殿内:“皇上!”
萧祈冲他摇头,示意没事。药效让他浑身无力,武功再高也使不出来。
浊尘大师同样中招了,盘坐于地上,正用内功驱散药力,冷静道:“佛像后有条通往后山的密道,先进去暂避。”
生死攸关,哪怕用爬的,也得进去。一时间,所有人都往佛像后面涌去。
只有萧祈纹丝未动。此时此刻,他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还在寮房睡觉的苏言风。然而他现在走路都费劲,再担心也只是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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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风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萧祈,房间里没人,那就只能在正殿祈福了。
“竟然不带我。”一边嘀咕一边穿衣服。
寮房在最后一排,往前走一段距离才是正殿。走到一半,突然听到打斗声。
这里可是慧鸣寺,又闭寺不接待外客,发生打斗,必定与萧祈有关。
苏言风心中一紧,运用轻功几步赶到正殿。
殿外的士兵死的死,伤的伤,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韩成业以一敌百,死守住殿门,眼神嗜血,盔甲上沾满血渍。
“皇上!”苏言风毫不犹豫冲进殿内,看到靠着柱子,手拿长剑的萧祈。
见苏言风毫发无损,萧祈松了口气,下意识抬起手臂,想将他护在身后。
同样担心他的安危的苏言风抓起萧祈的手腕,另一只手搭上去,片刻后:“是软筋散。江湖上下三滥的招数。”
悬着的心放下大半。软筋散无色无味,会使全身筋骨酸软,数日后可自行恢复。不会伤及性命。
“愚蠢!”苏言风冷笑一声,“既然已经找到下药的机会,直接下毒药了事,费这么大周折,我看是他们自己不想活了。”
少年神色冰冷,眉眼间褪去平日的无害和温柔,眼神锐利,周身杀意尽数而出。
萧祈还是头次见到他这般模样,不挪眼地望着他:“可能不想取朕性命。”
不然他今日真要归西了。
外面的打斗还在继续,苏言风拿过萧祈手里的剑,冲萧祈歪头一笑:“皇上好好看着,看我如何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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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战最消耗体力。加上对方训练有素、武功高强,每次攻击都直冲要害。韩成业纵然使尽浑身解数,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可殿内就是皇上。他发誓要一生辅佐之人。今日除非他死,否则谁都别想靠近正殿。
执剑的手已经开始发抖,每次的进攻也逐渐软绵无力。不管是体力还是韧性都到了极限。韩成业咬牙硬撑。
千钧一发之际,一抹白色身影从殿内冲出来。
苏言风执剑杀入人群中,衣袂翻飞,身形快如鬼魅。剑气翁鸣间,已有数人倒地。
苏言风跟韩成业不同。韩成业的武功招式是在战场上,用鲜血历练而成,偏实用,但笨重。而苏言风自幼师从叶深,招式极其灵活,又有轻功加持,一招一式快到让人看不清。
他其实不喜欢打打杀杀、勾心斗角这些,只想过安稳平静的生活。不然也不会蛰伏这么多年。
前提是,别动他的人。
苏言风无法形容得知萧祈有危险时的心情,反正就是想把他们全杀了。
凌厉的剑气逼的对方节节败退,一招一式,皆为夺命,没有丝毫含糊。
周围全是尸体,血流成河,血腥弥漫,苏言风纯白的衣摆被血染上一圈红色,他像是一株盛开在血液中的白花,嗜血为生,以血供养,却又是最洁净的。
地上还有一个活人,被苏言风挑断了手筋脚筋,是他刻意留的活口。
苏言风缓步朝他走过去,剑身沾满血液,顺着剑尖滴滴答答落在地上,随着苏言风的走动形成一条痕迹。
“宵小之徒,也敢动我的人。”
苏言风居高临下凝着他,抬剑挑起杀手的下巴:“说,谁派你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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