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长眼?我看也是。”
路澄冷笑一声,抄起篮球砸到他身上,怼的马脸摔了个大马趴。
人群里起了一阵骚动,马脸蹭了一身灰,甩开上来扶他的队友,“路澄,你他妈别欺人太甚!”
“我就松了一下手,不是篮球它自己砸过去的吗?”
路澄吊儿郎当地搓了搓手指。
刚那一下要是砸到沈随身上,他能把球往马脸的头上抡。
实验班的人跟学校扛把子,又在操场上闹起了世纪矛盾。围观群众吃瓜吃得瑟瑟发抖,很快有人叫来了严主任。
“你们怎么回事,打了一次还不够,还想再来第二次?当学校是什么,露天拳击馆?”
严主任刚从其他班上完课下来,手里还夹着课本,一过来看到两边的熟面孔,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二班打球那群人你一句我一句,把错都推到路澄身上。裤衩站在旁边不甘示弱,校服往地上一扔,立马给他澄哥反驳回去。
“都给我闭嘴!”
严主任被他们吵的头疼,转过身看到沈随右手打着绷带,没好气地问,“怎么受伤的?”
沈随目光坦然,“路上摔的。”
严主任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指着他们仨呵斥,“不是有劲吗,能闹吗,你们给我绕着操场每人跑五圈!”
这话一说出来,热闹的操场瞬间安静了下去。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跟沈随没关系。”路澄站出来说。
“想替人出头,那你帮他跑。”
严主任瞪他一眼,抢过体育老师手上的哨子,响吹了一声,疏散操场上的围观人群。
“给我盯着他们俩,不跑完不许下课吃饭!”
体育老师接过严主任丢回来的哨子,心情也很忐忑,“都加油跑吧,下次别在公共场合违反学校纪律。”
路澄把外套脱了丢给裤衩,一言不发往跑道走。
“路澄。”沈随从后面叫住他,手指滑到白绷带的抽结上欲言又止。
“行了,甭给老子添乱,终点等着。”路澄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上手扯了扯领子,从阴凉地跑到大太阳底下。
沈随摩挲了一下左手掌心,望着路澄跑开的高挑身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体育老师走到塑胶跑道边,一声哨子吹响,两个当众违纪的二犯选手开始漫长的罚跑进度。
有老师在旁边盯梢,马脸安安分分地跑完五圈退场,没敢公然使绊子。
路澄主动替沈随承担责任,十圈只才跑了一半。
今天太阳好的出奇,风吹过来都是热的,跑第三圈的时候,他的后背已经被烘得滚烫。
一圈一圈跑下来,路澄黑发湿透,汗水滴到眼睛里,麻麻刺刺的痒。
不远处,沈随天蓝色的校服衣角,几乎要融化在他晃动的视野里。
罚跑快要结束,裤衩买了两瓶水从小卖部出来,刚准备往操场走,看到沈随先他一步,已经拎着矿泉水过去了。
眼前的风景热到模糊,路澄抬手抹了一把汗,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终点,眯着眼睛,在滚烫的空气里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澄哥,最后一圈了,加油,还有两步就到终点了!”
缓动的风声,带着裤衩的呐喊助威擦过耳边。
路澄跨过终点,伸手接过沈随递过来的矿泉水,拧开瓶盖,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热意不减反升,他嫌弃地揉了一把汗湿的头发,把剩下的小半瓶水从头顶浇下去冲凉。
刚才跑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整个人停下来之后,胸口仿佛有一团流动的火在烧。就感觉浑身的骨头,像是乱七八糟的零件,被打乱之后重新拼凑在一起,动哪儿都不得劲。
恍惚间,沈随开口说了句什么,路澄没听清,直起腰盯着他看了老半天,忽然察觉到硌了心的源头所在。
哐当,手里的水瓶一掉,路澄不由分说地勾住沈随的脖子,把灌了铅的手强行搭在他的左肩上,语气很无赖。
“啧,学霸,老子冒着被热死的危险帮你受罚,怎么感谢我啊?”
?作者有话说:
随哥:给你织双夜光袜子?
作者忽然跳出来:要是被澄哥知道你那手是……你还能这么开玩笑么!
第17章
吃什么补什么,给你来点猪脑花吗?
路澄刚运动过的身体带着一股冲劲,强行搭住沈随的肩膀一压,脸上露出痞气的笑。
“感谢?”沈随被他带的身体一晃,脖子后面的一小片皮肤痒痒的,不禁站在太阳底下微微眯起眼。
“你不是已经收到了吗?”
“?”路澄眼神询问。
沈随弹了弹他拿在手里的空矿泉水瓶,无声挑唇,“再来一瓶?”
“你拿个破矿泉水打发叫花子呢。”
路澄另一只手也搂上来,故意收紧手臂使坏。湿漉漉的黑发滴下一颗清凉水珠,“啪嗒”弹上他同桌的手背。
浸透汗水的皮肤,夹带了海风的咸涩,少年的热情、单纯,沉淀在阳光里毫无防备地砸下来,让人措手不及。
沈随喉结一滚,思绪慢了半拍,蓦地抬眼,推开他汗津津的手臂。
“路澄,你没发现自己黏糊糊的,就像一条滚了蛋清的泥鳅?”
“泥鳅,你特么……”路澄摸头的动作一顿,听了这个新奇比喻,脸色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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