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好还是最饥渴的一个——毕竟别人应该没遇见过这种事情,更没有他这种明明知道南郡王现在“不行”,还非要黏在他身边。
孟冬不仅不想替自己解释,甚至还想帮自己把这个人设落实。
他心底在笑,表面却没有丝毫的显露,甚至刻意垂下眼角,真的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一切自然当以王爷的身体为重。只是我以为进到王府就算是王爷的人了,每日侍奉王爷饮食起居当是我的责任,现在突然另置院落,不能每日在身边侍奉王爷,难免让我心存愧疚。若是时日久了,王爷觉得我这么个人一点用处都没有而将我赶出府去,那我可如何是好。”
“公子是栖梧馆的少东家,平日里在馆里应该也是有下人伺候的,照顾王爷饮食起居的事情大概也做不来。况且王府这么多下人,若是这种事都要公子来做,那还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清茗看了他一眼,“反正公子住在王府,也不过是多了个人吃饭,王爷愿意,王府也养得起,公子又何必愧疚。”
说完话,清茗便自顾先前走去:“接下来的日子,公子就只管照顾好自己,王爷若是有非您不可的事情,自然会派人去请。”
孟冬垂下眼眸,很好地掩藏自己眼底的情绪,在旁人看来,大概只会觉得他因为不能留在晏弘身边而觉得委屈。
清茗见他不再回话,又是这么一副表情,也不再与他多言,自顾走在前面引路。孟冬将唇畔的笑意藏好,跟着他继续向前走去。
老南郡王驻守江陵城多年,在这城中自有根基,因此这王府虽然未必有多奢华,占地的面积却是极大的。孟冬跟着清茗一路走了许久,一直走到孟冬以为他们马上就要离开王府时清茗才顿住脚步,伸手指了指眼前的一座阁楼:“这里就是王爷为公子准备的住处了,别看这里位置有些偏僻,但朝东的窗子打开就能看见花园,除了老夫人的院子,整个王府就数这里风景最好。”
“既然是王爷准备的,自然是最好的。”孟冬站在阁楼前抬起头,看了看上面的匾额,突然有些好奇道,“王爷先前带回来的那些人也是住在这里吗?”
清茗愣了一下:“什么?”
孟冬笑了一下:“我先前听过传言,知道每段时间王爷身边只有一个人,但先前的那些即使离开王府,也都是带着赎身的票子还有大把的银两,从此不仅可以逃离烟花之地,下半生的吃喝用度也都不用发愁,因此这城中不管男女,但凡有点心思的,都想爬上南郡王的床。所以我才好奇,这阁楼究竟有多少任主人?”
清茗万万没想到这人才第一日到王府就胆子如此之大,开始打听晏弘的过往。他瞪着孟冬看了半天,最终嘲讽道:“既然公子的消息如此的灵通,不如连带这个也打听一下?”
说到这儿,他不再理孟冬,自顾道,“方才我们走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跟您说过了,这府里有两处地方是公子去不得的,一处是花园东边老夫人的院子,公子放心,老夫人素来喜静,也极少过问我家王爷的事情。因此只要您不去打扰她,她也懒得管您的存在。另一处就是王府的最南边,清心道长的地方,他在那里炼制丹药,王爷专门下过令,为了保证丹药的效用,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扰。除了这两处,这王府的其他地方,都是向公子敞开的。”
“包括王爷的房间吗?”孟冬歪了歪头,笑着问道。
清茗微皱眉,还是老实回道:“王爷没有禁止公子去他的院子。”
“那就好。”孟冬眼角漾起笑意,笑的十分真诚。
清茗觉得自己无法与这人再交流下去,只想尽快完成自己的任务:“这阁楼里安排了两个伺候公子的小厮,各种生活所需一应俱全,每顿的饭食也会有人专门送过来,公子不必烦心。公子若还有其他的要求的话,可以尽管开口,只要在王爷允许的范围内,我们都会做到。”
“劳烦,”孟冬说着,已经伸手推开了房门,正要迈进去时,突然顿住脚步,“对了,与我同来的小厮方才被留在了门房……”
“公子是想要他进来伺候吗?”清茗干脆道,“只是王府内宅,没有王爷允许,外人是不得入内的。”
“不了,我并不是非要他,”孟冬道,“只是我随身的包袱还在他那里,劳烦派个人去帮我取来,至于那个小厮,就让他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就好了。”
说到这,他笑了起来:“虽说是我以前的小厮,但若跟王府的人比起来,就显得有些蠢笨了。既然王爷已经为我准备了小厮,我又怎么能辜负他的好意。更何况,光我一个在王府吃白食已经够惹人厌恶,我又怎么好再带一个来。”
话落,他已经进到了屋内,声音遥遥地传出来:“多谢。”
清茗站在阁楼门口愣了半天,最终留给他的只有两扇关上的房门。
其实就如刚刚孟冬所言,多年来王府里自然也养过其他的人,只是晏弘在这种事上一向没有长性,短的只有数日,长的也不过几月,但不管多久,晏弘对他们都格外大方,也因此,那些人都十分明白自己的本分。
但这个孟冬,从他出现的那一刻,清茗就觉得他不太一样,但他也说不清楚,究竟哪里不一样,或许因为这人长得实在太过好看?
也不知道这样的人在王府究竟能呆上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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