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冀州军的兄弟在场,可有什么看法?”萧景赫又问。
冀州军这次来的将领里以副将官职最大,这个问题自然是问到了他的头上。这位将领是冀州军主帅的亲子,向来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当即冷声道:“当杀!若在我冀州军中出现这种通敌卖国的畜生,定要让全军将士剁成肉泥方能解恨!”
坐在他旁边的汉子身躯几不可查的一抖,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
“好。”萧景赫手中的马鞭啪得一声打在手心里,“那便按照冀州军冯参将的话来,将这两人拖出去,当着众将士的面将罪名给本王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是!”
不断挣扎的两人被亲兵毫不留情地堵上嘴拖了出去。
两个人?
顿时,帐子里其他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那攀咬出岳父兄弟的千夫长身上。
那千夫长抬头看向萧景赫的眼神也充满着希望,不论如何他也算是戴罪立功,王爷应当会免他一条死路不是吗?!
“这个先留着。”萧景赫看着跪在帐子里的汉子,意味深长道,“靖北军里看来有许多本王不知道的脏玩意,对吗?”
“回王爷,末将知道许多事!只要王爷能饶末将一命,末将什么都愿意招!”那汉子拼了命地磕头,直将额头磕出血来。
“带下去,严加看管。”
“是!”
军帐中又恢复平静,只是除了萧景赫,其他人的表情都多少有些不太自在。
“此次兵伐琼州,本王的目的只有一个。”萧景赫站起身,面容冷峻眼神凌厉,被他用那钢刀一般的视线扫过的人俱是头皮一麻,“就是将琼州境内周国伸过来的爪子一寸一寸剁个干净!如果有人背地里存着别的心思……只要此次兵伐主帅是本王,不论身份是何,杀无赦!”
“传令下去,丑时一刻,攻城!”
***
丑时·琼州刺史府
“你说什么?!”传令的斥候还跪在厅中,琼州刺史闻言打翻了桌上的茶盏,失态起身,“他们开始攻城了?攻城……他怎么敢……”
周国将军冷哼一声,起身道:“事态如此,陛下与丞相将周国的兵士交给本将军之时便说过,我们周国无意去做无畏的牺牲!现如今六万对十五万,还是靖北王领军,刺史大人即使不是行伍之人,也应当明白这是个什么局面。”
“周国立时撤军,接下来的戏,刺史大人自己唱吧!”那周国将军甩袖离去,在走到门槛处时忽然停顿,侧头阴沉着语气道,“颜阁老贵为内阁重臣,刺史大人也是身居高位,莫不是今日这一出,便是专门用来坑杀诱骗我周国精兵将士的?”
“今日种种,本将军回国定会一五一十报告给陛下与丞相大人!”
说罢,还不等脸色大变的琼州刺史解释,径直走出了前厅。
***
京城·靖北王府
黑鹰是个素来懒散的鸟,以前在镇抚司的时候狼崖每每想让黑鹰送信都得好说歹说威逼利诱好一阵子,还得是黑鹰心情好才能成功一次,可自从来了靖北王府,也不知道萧景赫对它做了什么,驯得那叫一个服服帖帖,除了还记得杨晏清是自己的主人外几乎已经是跟着姓了萧,如今给萧景赫一天一趟往京城送信扑棱得倒是勤快。
狼崖酸溜溜地看着正落在窗棂上啄自己胸前羽毛的黑鹰:“哟,这是哪个翅膀尖儿朝外拐的鸟?”
黑鹰半点都没有理那个看上去酸不溜秋的奇怪生物,跳到桌子上用喙贴贴杨晏清的手指,撒娇般的轻鸣。
杨晏清顺手捋了一把鹰脑袋,取下黑鹰脚上绑着的小竹筒,伸手将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生肉条放在黑鹰的面前。
“没想到这场仗居然没怎么打周国就退兵了。”狼崖说起这个也是一阵唏嘘,“周国图什么?白白暴露了琼州刺史这么深的钉子。”
“因为琼州刺史听命的不是周国,而是颜修筠。”杨晏清展开纸条快速扫了一眼,眉梢微扬。
“怎么了?”狼崖见杨晏清表情有变,坐直身子问。
杨晏清将纸条对折放进旁边已经满满一层纸条的匣子里,淡淡道:“没什么,就是王爷看粮草还有富裕,打过了琼州边境线。”
“打过琼州边境线……”狼崖的脑子里反应了一下,猛地站起身,“等等——那不是已经打进了周国境内吗?!”
“嗯。”杨晏清的表情十分淡定。
狼崖:“……”
“你等我缓缓……”狼崖慢腾腾地坐下,沉思了一会儿,一脸的匪夷所思,“不是,王爷是真敢啊?”
打琼州,周国是能退,但是打周国,那可就是两码事了!况且陛下的旨意可只是打退琼州的周国大军,这十五万大军说是好看,但是更多是为了威慑周国,可没打算和周国彻底翻脸。如今靖北王这么一打过去,味儿可就变大发了!
“打不起来,王爷只是过去讲讲道理。”杨晏清含笑伸手挑拨着正在专心吃肉的黑鹰,惹来黑鹰伸翅膀推开这只打扰鹰吃饭的手,绕着碟子转了个圈用鹰尾巴对着杨晏清。
“靖北王府的道理是打到别人边境线讲的吗?”狼崖面瘫着脸,有些无语。
“这不是有些不自量力的人好话不往耳朵里去,咱们当然就只能用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着他们听了。”杨晏清把手揣进袖子里一副笑眯眯的惬意模样,“大军压境,这样的讲道理才立竿见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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