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老人,担心这一走,再没有叶落归根的时候。
舒朗和老族长磨破了嘴皮子,还是有十来户人不肯走,后来舒朗一横心,说他一走,也会撤了结界,到时候邪魔长驱直入,他们全是上好的盘中餐。
被这么一吓,这十来户村民心内恐惧,忙不迭也跟着打包搬家去了。
就这样,花费了三天三夜,月花村的居民住进了石头村。
舒朗修为有限,不准备和邪魔硬碰硬,遂在石头村前布下结界,能提醒村中人有外人闯入,又在村外小庙设下陷阱,想着万一邪魔难敌,便将对方引过去,接着阵法的力量拖延时间,等待乾坤派派人前来。
可陷阱没等来邪魔,反而等来乐远行师徒。
小漫那日离家出走,误打误撞碰见乐远行几人,想起舒朗所说,立刻将他们引去小庙。
待舒朗赶来,又气又笑,气的是小漫胆大,万一真碰见的是邪魔,早做了餐前点心,笑得也是小漫胆大,人小鬼大,十分机敏。
听小漫和小漫姨描述,舒朗倒觉得这几日不似邪魔。
不过,事已至此,这几人去了小庙也好,多事之秋,多几分小心也是正常。
乐远行听完舒朗的讲述,心里对这个后生有几分敬意。
大难当前,他没有选择独善其身,而是竭尽全力和月花村共度时艰,就这一点来说,称得上侠义,不由道:“舒族长,你心有大义,未来一定会成就一番事业。”
舒朗一喜,继而又不好意思道:“道友说笑了,就我这点修为,还谈什么事业。”
乐远行和蔼的看了看舒朗,见他资质不错,但修为不高,疑心是修炼方法不当,于是笑道:“不知可否让在下一探脉搏?”
舒朗被这笑一晃,傻乎乎地递出了手腕。
乐远行正要去握,徐新恨却先他一步,搭上舒朗手腕。
徐新恨眯着眼,一派大事风范的沉吟许久,又凝眸看了一阵舒朗,眼中不是探究,而是警告,看得舒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良久,徐新恨淡淡道:“舒族长,你资质不错,但是跟错了师父。”
舒朗不满道:“师父待我如亲子,怎么能说是跟错。”
徐新恨笑笑,道:“你师父要求你每日何时打坐?”
舒朗道:“师父要求的严,每日早晚,都要打坐。”
徐新恨摇摇头道:“你体质看似强健,实则内虚,早晚天地间阳气正弱,不利于你的修行。若你信我,便每日正午打坐。”
舒朗见徐新恨年纪轻轻,说起话来却像宗师,不由嘟囔道:“为什么听你的。”
徐新恨笑道:“等此间事了,你可以按照我所说试上一月,若修为能有提升,便告诉你师父,你要正午打坐。若你师父不允,便告诉莫含情,就说一我说的,给你换个师父。”
舒朗简直被这段大言不惭的发言震惊了,不悦问道:“你说的?你是谁?掌门能听你的?”
徐新恨笑笑,道:“我叫徐新恨,至于他听不听,你问了便知。”
舒朗依旧半信半疑,上下打量着徐新恨。
这时,庙里沈忆然一声高叫:“师父!大师兄醒了!”
乐远行连忙返回。
进了门,却见杜南秋望着那尊石像,正在皱眉发呆。
舒朗几人也跟着进来,见杜南秋一瞬不瞬看着石像,还道是好奇此庙来历,于是解释道:“这尊石像并非是天界仙子,而是石头村百年前一位女子所化。”
沈忆然一听,大叫一声,用颤巍的指尖指着石像,难以置信道:“她……她是人变得?”
先前绿衣少女见沈忆然又怂又不尊重的模样,登时便怒了,吼道:“瞎指什么,这是石娘娘。”
“石娘娘?”徐新恨忽然出声,接着扫了杜南秋一眼,神情复杂。
舒朗拉回绿衣少女,解释道:“石娘娘是石头村供奉百年的仙人,传说她和一魔族公子相恋,还孕有一子。后来被那魔家人知晓,来了好多人,要带走石娘娘的相公和他们的孩子。石娘娘夫妇苦苦哀求,希望对方网开一面,可惜那些魔不为所动,仍旧强行带走了父子俩。”
“石娘娘锥心泣血,便跟在后面一路追随。谁知道走到前面那条大河边上,魔族公子大约是怕回家受罚,又或者是不舍妻子,居然举剑和魔族中人斗了起来,最后寡不敌众,眼见得胜无望,竟在石娘娘面前自戕。
“魔族人一见,裹起魔族公子的尸身,还有那小男孩,上了法器,不多时便消失在木朦山。石娘娘站在河边哭了一夜,第二天,有人到了河边一看,石娘娘竟然化成了一尊巨大的石像!喏,就是你们看见的这尊。后来村民一是觉得此事神奇,二是觉得石娘娘可怜,于是将石像搬回村里,供在此处。”
说着,舒朗和绿衣女子各燃了三炷香,又带着小漫在石娘娘面前磕了三个头。
小漫起身后奶声奶气道:“大家说石娘娘一生不幸,化成石像后却专门护人平安,每年我们都要来祭拜。”
杜南秋安静听着这个故事,此时,又跟着众人一道,仰头望去。
只见石娘娘忧愁的眉眼,好似忽地展开了些许。
因为错怪乐远行几人是邪魔,舒朗过意不去,非要在自家设宴,请他们喝酒。
乐远行也想见阳北村那个老头,便显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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