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津南骂了句脏话,说:“你怎么这么烦!我都说了我累了!你就算等站在楼道里等不行么,非得淋着雨?”
商陆小声的解释说:“这不是怕站在楼里你看不见么……”说着,他朝前掂了一下手里的塑料的,说,“我知道你胃不好,中午在剧组你肯定没好好吃饭,我问过尹天了,你晚上也没吃东西,第二天起来肯定会胃疼的……我买了蔬菜和米,一会儿熬点粥给你喝。”
夏津南的怒气陡然被他这句话打散,他对这种死乞白赖的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商陆不知道在下面淋了多久的雨,衣服呈出一片水渍的深蓝,他叹了口气,带着商陆上了楼。
商陆之前都是以灵体的形式跟在夏津南身边,他走到哪儿自己跟到哪儿,这还是第一次正式踏入这间屋子。
一室一厅一卫,小却温暖,橘黄的小夜灯照亮布艺沙发一处小天地,冒着袅袅热气的瓷杯旁放着细长的调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咖啡的香甜气,玄关处还搭着条白色的浴巾。
夏津南家里几乎不来客人,尹天每次过来也只是站一站就走,所以根本没有准备多余的拖鞋,夏津南将自己的拖鞋给他,“家里没有多余的鞋子,你先穿我的吧。”
“那你呢?”商陆问。
夏津南说:“我多穿双袜子就行,你先去洗个澡吧。”
商陆身上还带着雨水,在玄关处聚起一滩浅浅的水涡。
“浴巾在洗手间侧边的柜子里。”夏津南边说着边到卧室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给他送出来,说,“右拧是热水,左拧是冷水,去吧。”
商陆哎了一声,接过衣服,那点刚进门的不好意思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抱着他的衣服喜滋滋的就钻进去了。
夏津南拿着拖把将门口的水渍蹲了,又去找了一块抹布将塑料袋上的水珠擦掉,把一兜子食物都放到案板上。
商陆的澡洗的飞快,夏津南刚蹲好地,他就裹着浴巾出来了。
两人撞了个对脸,夏津南看着商陆的八块腹肌,无语的问:“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湿了啊。”商陆说的理所当然。
夏津南说:“我不是刚刚给了你我的衣服吗。”
“内裤也湿了……”商陆说,“如果你不介意我挂空档穿你裤子的话,我现在就去穿。”
夏津南内心:我为什么要把他放进来。
最终还是夏津南找了一个未开包的新内裤给他,商陆在卫生间折腾了半天才出来,他比夏津南高五公分左右,他的衣服穿在商陆身上紧绷绷的,商陆说他:“衣服有点小……”半晌,还加了一句,“内裤也是。”
夏津南坐在沙发上连眼皮都懒得掀,说:“再多话立马就滚出去。”
商陆也不生气,自己去厨房洗菜淘米,不过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厨房就传来一阵饭香。
夏津南放下手中的书,刚准备去看看,商陆就从厨房里探出来一个脑袋,说:“津南,碗在哪里?”
夏津南说:“右上角白色的橱子里。”
夏津南不得不承认商陆的确做得一手好菜,就这么一会儿时间,他简单的做了个两菜一汤,荤素搭配均匀,嫩白的豆腐和小葱撒在粥上,平白给白粥增添了不少味道。
夏津南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既然都让人家进门,此时吃顿饭也没觉得有什么,说了声「谢谢」,就先动筷子了。他喝了口粥,软软糯糯的米粒顺着喉管一直暖到胃里。
虽然就两个菜,商陆一会儿问问他好吃不好吃,一会儿给他夹个排骨,一会儿又给他夹块鸡蛋的忙活着。
“你吃吧,不用管我。”夏津南实在受不了他这股子热情劲,说。
虽然是摆了两碗,但商陆面前的粥都没怎么动过,“没事儿,我不饿。”
夏津南一笑,调侃他:“刚刚在片场的时候不是还说自己饿了?”
商陆顿了顿,也不再说话了,舀了勺粥送进嘴里。
两人沉默着吃完了东西,夏津南率先放下勺子,说:“碗放在这不用收了,明天我再洗。”
商陆说:“好,那我今晚睡在哪里?”
夏津南眼睛倏然瞪大,还没等他说话,商陆连忙说:“这都快三点了……太晚了,外面不安全,万一我遇到打劫的怎么办?”
“我从机场打车过来的,现在这么晚了,外面肯定也没车了。”
……
夏津南面无表情的看着抱着枕头窝在沙发上的男人,矮短的布艺沙发根本放不下一个一米八七的大老爷们,偏偏商陆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说:“津南,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能睡着。”
鬼才想管你……
夏津南默默的吐槽完,将一床被子扔在他身上,自己转身回房间了。
第二天,夏津南是被压醒的。
梦里一根绳子将他的四肢绑住,任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不知从哪掉下来的一块巨石在他的心口,压的他直喘不过来气。
夏津南一睁眼,商陆的腿搭在他的身上,胳膊压在他的胸口,正睡的香甜。
商陆是被疼醒的。
冰凉的瓷砖硌在他的腰上,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整个人仿佛从雪地里滚了一圈似的,他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四周,意识逐渐回笼。
床上的人一脸怒气的盯着他,商陆挠了挠脑袋,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