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寻川坐在旁边按着乐声的肩膀,生怕乐声一激动说要回去继续拍戏。
乐声倒觉得自己没那么金贵,曾经的恐惧来源于那段让他捉摸不清的记忆。现在他什么都想起来了,况且刘叔也被送到了病犯监狱,已经没有什么会让他感觉到害怕了。
“我已经没事了。”怕大家不信,乐声又强调了一遍,“真的,真的没事了,我现在也不会做噩梦了。我不想剧组因为我耽误那么长的时间,我想早点拍完戏,早点跟着厉哥哥去开演唱会。”
乐声说着就去拉厉寻川的手:“反正没几场戏就能拍完了,到时候你就在剧组里陪着我,顺便养嗓子。等我拍完戏了就陪你去开演唱会好不好?你去哪个城市我就去哪个城市。”
厉寻川摇头,表示:不好!
乐声:“......”
他没成想被拒绝的这么痛快,但最终厉寻川还是让了步,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乐声再多养两天。
回到剧组的那天乐声先是跟着厉寻川回了酒店,把东西安置好才把车子开向剧组。
见乐声头上还贴着纱布就回来了,徐导都打心里佩服起乐声,摸了摸乐声的后脑勺说:“这下真是省事了,都省得给你做受伤的造型了。”
乐声笑了笑,和大家伙儿聊了会便进行拍摄。在乐声住院的这段期间,剧组把没有乐声的部分全部拍完,今天拍摄剧本里的结尾。
这部分拍完也就意味着除了乐声,其他演员彻底杀青。乐声需要留在剧组补拍一些镜头和戏份才能结束拍摄的工作。
徐导算了算,大概四五天的时间乐声才能杀青。
场记打过板后在场的人都为乐声捏了把汗,但乐声的表意出乎大家意料,相当的给力。
厉寻川悬着的心虽然慢慢放下,但眼神还是随着乐声游走,看他把这场戏拍完。
乐声拍摄的是被易弘伟打伤了后,送到医院看医生的场景。
镜头最先拍摄乐声,由远到近,最后定格在乐声的脸上。只见他呆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有些呆滞,任由医生帮他包扎,却连一丝疼痛都感觉不到。
易弘伟皱了下眉头,站到乐声对面逼迫乐声抬眼看他,质问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之前孤儿院失踪的孩子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乐声面无表情,声音没有什么温度:“不是。”
“你...”易弘伟气得直咬牙,伸手指着乐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乐声却误以为易弘伟抬手的动作是要打人,抱着头就往角落里缩,瑟瑟发抖地呢喃道:“不要打我,小言错了。求求你,不要再打了!”
“我不是故意要把他们藏起来的。”乐声半爬到易弘伟腿边拽着易弘伟的裤脚,眼眶不过三秒就红得不行,“孤儿院不安全,校长会打人,我不把他们藏起来就保护不了他们。”
他指着自己的脸和手臂,哭着说:“你看看我身上的伤,全是被校长打的。我躲进柜子里都没用,他每次还是能找到我,继续打我。我要是不把孩子们藏起来,他们被打了怎么办?”
易弘伟疑惑地看向乐声,他除了头上的伤,脸上和胳膊上根本就没有伤痕。
屋内的医生拉过易弘伟,劝他带着乐声去看看精神科。
易弘伟听了医生的话立刻带乐声去精神科挂号。
去挂号的路上乐声还在浑身发抖,小声说着:“小言错了,以后不会淘气了。别再打我了,不要再打了。真的好疼啊,浑身都好疼。”
易弘伟脚步顿了顿,似乎明白过来他以前的遭遇,耐心地回了一句:“不打了,小言,不会再有人打你了。”
乐声检查完毕,被确诊为间接性人格分裂。他那些反常的举动都是在病发时做出的行为,等到正常时会完全不记得发病时所做的一切。
“那他口中的小言...是他自己?”易弘伟对着医生问。
医生点头:“准确的来说,是他童年时的自己。在他的潜意识里,童年的自己被孤儿院的院长亲手扼杀掉,所以他才会说校长室的柜子里锁着小言的尸体。”
易弘伟朝着乐声看了一眼,乐声嘴里依旧念叨着那几句话。他叹气,蹲到乐声的面前,语气放地很轻,缓缓说道:“小言,我们办理住院,在这里治病好不好?”
“治病?”乐声满脸疑惑,“我没有病。”
易弘伟想了想,说:“你身上这么多伤,都是需要看医生的。等你的病好了,这些伤就不见了。”
“真的吗?”乐声问,“伤不见了,是不是意味着校长不会再打我了?”
易弘伟点头,说:“是。”
镜头最后停留在易弘伟带着乐声去办理住院手续的路上,医院走廊人不是很多,显得悠长。走廊明亮,有日光投在里面的暖黄光影。
徐导语气带着兴奋,终于喊:“卡!”
整个剧本有惊悚,有悬疑,最后也有温情。徐导不敢说电影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让自己百分百的满意,但最起码也有八.九十分。
剧组的演员在一一道别,徐导走到演员中央说:“要道别晚上吃完饭再道,先散了吧!晚上杀青宴的时候别迟到。”
他说罢又看向乐声:“给你破个例,准许你带家属。”
晚上的杀青宴厉寻川和乐声都没敢碰酒,大家也都没给这两个病号倒,反而让他们以水代酒灌了他们一肚子白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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