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之年调高了壁炉和空调的温度,又给沈归晚泡了他喜欢的果茶,沈归晚捧着杯子小口喝着,视线一直盯着散发着甜橙香味的氤氲热气上。
幕布上还在放着春晚,可沈归晚兴致缺缺,杜之年看了一会也觉得无趣,没等小品演完就把屏幕切到了电影频道。
然而电影才看了不到半个小时,喝完热茶的沈归晚靠在杜之年的胸口睡着了。
杜之年摸着沈归晚光滑的脖颈,想都不想直接关了投影仪,搂着他卷紧被子睡觉。
沈归晚的感冒不算严重,但他的身体还没养好,小感冒拖了很多天都不见痊愈。
不巧春节又遇上了大降温,气温一天比一天低,从窗户望出去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杜之年根本不敢带他出去散步。
杜之年陪沈归晚待在家里,有时候两个人会一起待在书房里,他忙自己工作上的事情,沈归晚坐在书房的地毯上看书,或者抱着电脑看年代久远的老电影。
沈归晚在家的娱乐活动不多,大多时候都安静地待在书房或是卧室的角落里,不会热切地缠着杜之年要求他陪自己做些什么。
但他又一直待在杜之年的身边,杜之年甚至不需要抬头,只要把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挪开就能看到他。
沈归晚总是坐在地上,杜之年怕旧地毯太硬硌到他,去商超采购的时候又顺手买了两张长毛地毯,铺在卧室和书房那个沈归晚常坐的角落里。
长毛地毯柔软温暖,沈归晚虽然没说,但买回来的第二天就一直坐在上面不肯起来。
杜之年看得出他很喜欢,在第二次采购的时候直接把家里所有的旧地毯都换成了新的。
沈归晚的春节过得平淡无奇,但杜之年偶尔会在深夜或是清晨出去,有时候是医院的紧急手术,有时候又是因为别的事情。
他临出门前会叮嘱沈归晚不用等他,沈归晚会听话地应下来,然后待在公寓里等他,一直等到杜之年回来,再躺在床上和他相拥而眠。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正月初六,在杜之年久违假期的最后一天,沈归晚的感冒终于好了。
这段时间杜之年除了采购和工作,其他时间几乎没有出过门,人在家里闷得快长出蘑菇了。
现在沈归晚的感冒一好,他立刻订了贺岁档电影票,牵着沈归晚出门散步。
春节长假的最后一天,市中心又热闹起来。
结束了漫长的走亲访友,小情侣踩着长假的尾巴出来约会,贺岁档的电影票因此变得抢手,杜之年找了好久才抢到一场,还是最后一排最角落的情侣座。
那个位置看银幕很吃力,画面几乎是倾斜的,原本环绕的音效变成了单边回响,观影体验非常差。
然而杜之年不是为了看电影才带沈归晚出门的,这只是千千万万个理由里最合情合理的一个,何况那部贺岁档电影很难看,难看到周围人都开始叽叽喳喳地聊天。
周遭的环境嘈杂,但这并不影响他和沈归晚接吻。
杜之年把沈归晚压在情侣座的靠背上,轻轻咬着沈归晚的唇瓣,两个人的手十指交握,掌心紧紧地贴在一起。
沈归晚搂着杜之年的肩膀,嘴唇被咬得通红,在昏暗的电影院里闪着湿润的光芒。
杜之年凑过去想加深刚才那个吻,沈归晚短促的呼吸拂过他的脸,勾得他心痒痒。
远处屏幕上的画面还在不停跳转,一闪而过的亮光落在沈归晚的脸上,照得那双干净的眼睛更加透亮。
杜之年含住沈归晚的唇瓣,短暂地唇舌纠缠后忽然低声道:“明天要上班了,一会陪我去酒吧喝一杯吧。”
“嗯。”沈归晚的喉咙里含着浅浅的单音,被杜之年捂得温热的手捧着他的脸,在上扬的唇角落下一个吻。
电影散场后,杜之年和沈归晚去了酒吧。
他没有带沈归晚去前几次见面的清吧,而是找了离公寓更近的一家精酿啤酒馆。
啤酒馆的老板是个绑了满头脏辫的花臂大叔,正跟妻子坐在吧台喝酒聊天,两个人一看杜之年带人过来,迅速把吧台的位置腾了出来。
吧台后的墙壁上挂满了用粉笔写着五花八门啤酒名称的黑板,黑板下面是一排排银色的管道,每一根管道上都标着数字,而管道的下方摆了一排大小不一的玻璃啤酒杯。
杜之年领着沈归晚坐在老板腾出来的空位上,熟稔地和老板打招呼。
“好久没见你来店里了,要喝什么?”老板嘴上问着,手上却已经倒了两小杯啤酒。
“还是老样子。”杜之年笑了笑,“再要一杯热啤酒。”
老板从看到他们手牵手进门就在好奇这个漂亮年轻人和杜之年的关系,他隐约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却不好意思直接开口问。
这会听见杜之年轻车熟路地帮他点酒,他忍不住往沈归晚那多看了一眼。
沈归晚正仰头盯着墙上的黑板,听见杜之年为自己点了热啤酒,转头就闻到一股热呼呼的混着甜橙气味的啤酒香。
他顺着味道的来源看过去,吧台后的老板娘拿着汤勺在黑色的小圆锅里煮东西,汩汩冒着泡的锅里还能看到翻滚的甜橙和苹果片。
沈归晚望着吧台后的小锅,眼睛闪过一丝光亮,正在打量他的老板意外地挑了挑眉。
“别看了,那是我的。”杜之年扣了扣实木桌子,“记得给他多放两片甜橙和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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