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把我忘了!”虽然是意料之中,白鹭还是激动得往上窜了窜,告状道:“你信誓旦旦说要杀了我。”
钟樾眨了眨眼:“怎么可能。”
“你说了,你还说我是…”白鹭说到一半,打住了。
钟樾:“?”
“没事。”白鹭气鼓着脸,嘀咕道:“反正我以后会证明给你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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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都城一如昔日繁华热闹,然而整个皇宫却被笼罩在沉重的阴影之下。
加急战报不断传来,陈醒坐在殿内,脸色青白,面布愁容。
因为与魏国的战事紧迫,他已经两天吃不下饭,也没心思睡觉,没日没夜地处理政务。
“陛下可不要熬坏了身子。”杜莲在旁低声道,实际上他也两天没合眼了。
“在魏国的军队到达之前,你们带着朕的子民南迁。”陈醒总算下了决定。
“陛下!”杜莲惊声叫道:“请陛下与我们一同走!避战绝不是难堪之事!”
陈醒的意思是,他要先将百姓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即做好了都城被占领的准备。
但他不打算离开,他希望与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同在。
“朕心意已决。”陈醒说,“尽快做准备吧。”
“报——”一人跌跌撞撞闯入殿内。
陈醒急得直接站起来,久坐之后竟然眼冒金星,扶住杜莲才站稳。
“有一自称…自称钟樾的男人…骑着白虎来了!”那人话说得直喘气,因为这几日军报连连,他奔走其他根本没法停。
“快!快让他进来!”陈醒的晦暗的眼中总算有了光彩。
不多时,钟樾邱煜白鹭三人步入殿内。
白鹭对陈醒倒是没什么坏印象,甚至觉得他可怜,但是面对那个诡计多端的国师,他倒是记仇得很。
“话不多说,我们是来传递重要情报的。”邱煜抢先开了口,随后一摆手:“不用招待,我们马上就走。”
“鉴于你们先前的所作所为,这情报不会白给。”白鹭咬牙切齿地被钟樾牵在手里。
这国主二人鬼鬼祟祟躲在暗处,设计抓他,还把他给弄断了,按理说白鹭是不想帮忙的。
但他想改变钟樾的过去,他想让钟樾不再因为这件事而后悔。
所以他还是希望燕国能打胜仗,这样一来国泰民安,百姓也能安居乐业,历史上将有至少百年的安宁平和。
“先前的事是我们对不住你们,只要你们开口,我们会尽一切努力满足。”陈醒诚恳地说,连身为皇帝的口气都没了。
白鹭抱着手臂,竟然一时想不到要求他们做什么好。
他现在有钟樾了,自然感到什么都不缺,得到了爱的人是最大度的,也不想要求他们惩罚自己。
要不给心爱的樾樾修个大宫殿?让他们逢年过节就上贡?由皇帝带头跪拜?
钟樾一眼就看出白鹭在想什么,缓缓摇头。
白鹭只好打消了念头,歪着脑袋仔细思考起来,忽而眼前一亮。
他说:“我希望燕国上下,无论强大弱小,都始终不忘兼济天下。”
钟樾一怔,不敢相信这是白鹭说出的话。
白鹭此刻眼里略带促狭地看着他,随后觑向这妄想救天下人的皇帝:“怎样,能办到吗?”
“我答应你。”陈醒露出笑容,郑重承诺道,“我陈醒世代子孙,都一定遵守承诺,始终不忘兼济天下。”
“很好。”白鹭将攥在手里的情报交出。
还不等陈醒龙颜大悦,又是先前那人高喊着“报——”跌跌撞撞冲入殿内。
见有钟樾三人在场,那人欲报不报。
“有事快报。”陈醒催促道。
那人先前仿佛被个瓶塞堵住了口,这会儿瓶塞拔了,直往外吐,翻来覆去说的就一个意思:“由数千人组成的魏军,正从北边突破大江而来,估计不啻三日便会到达都城!”
陈醒身体发抖,跌坐在龙椅上,喃喃道:“我军正在西面与魏国交战,他们哪儿来的军队?”
“恐怕是被巫术俘虏的百姓们,他们被巫术控制,成为了战力。”杜莲道。
“马上着手带百姓南迁。”陈醒当机立断,“朕与池裕将军带兵迎战。”
这支被巫术控制的军队仿佛是一夜之间出现的,事发突然,陈醒大感捉襟见肘。
顾及了都城百姓,那么都城北边的那些百姓该怎么办?会不会也成为新的俘虏?
陈醒陷入彻底忙乱中,转眼无暇照顾钟樾三人,钟樾在心底叹口气,带着邱煜白鹭主动告辞了。
他们三人没马上离开,在都城脚下随便找了间店铺坐下,吃顿便饭。
餐馆里头这会儿坐满了人,吵吵闹闹的,有人划拳有人弹琴。
“陈醒这皇帝当得也是不容易。”邱煜漫不经心地喝着酒,被这古代的酒美得眯了眯眼:“他有四十岁没?头发都愁白一半了。”
钟樾没答,看见白鹭盯着窗户对面的街道看。
他们坐在顶楼,从这儿望下去街道上满是路人,有小孩围在一起跳皮绳,有皮肤晒得黝黑的老伯摆摊做生意。
“多好的一座城。”白鹭看着,夹到嘴边的肉掉了,筷子上的酱汁落在他的下唇。
忽然,餐馆内部传来骚动,这时依旧是吵闹,但这吵闹却变了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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