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说他每回睡觉都跟练体操似的,看得她累得慌。
他爸说这睡相充分证明他小时候的多动症还没痊愈。
诸葛霄正犹豫着自己是先拿开胳膊好呢,还是先抬起腿好呢,乔亦初却已经醒了,“醒了还不快把爪子拿开!”
诸葛霄一惊,赶紧翻了个身,“我昨晚上提醒过你了!”
乔亦初翻身坐起来,手搭在曲起的腿上,静了一会儿。诸葛霄见他半天没响动,扭过半个脑袋看他,擦,这货居然又睡着了!
诸葛霄佩服得不行,支着脑袋观察乔亦初。不得不说乔亦初睡相还是很耐看的,由于低着头的缘故,刘海垂下来盖过了眼睛。诸葛霄就是个好奇宝宝,小心翼翼把脑袋探过去,完全仰着的姿势,看乔亦初的眼睛。
乔亦初被他吵得唔了一声,睁开眼,小眼神迷蒙得不行,人畜无害的,脾气却很恶劣,一掌呼在诸葛霄脸上,跟如来佛一掌压住孙悟空似的,嘟嘟囔囔,“滚开。”
这起床气……
诸葛霄默默地滚回安全距离,继续观察。乔亦初还是那副低着头的姿势,头还一点一点的,五分钟后像是被突然惊醒,“几点了?”他揉揉眼睛,迷惑地看向诸葛霄。
“六点十五。”
乔亦初嗯了一声,摇了摇头,又倒下去了,呼吸很快均匀了起来。
诸葛霄傻眼,不是吧,这是赖床吗?他自己由于打篮球的缘故,生物钟是很固定的,早上六点肯定得醒,但他不知道的是,乔亦初其实是个……睡神。每天早上,特别是冬天早上,都得上演这么一番:“哔——床与身体开始分离——分离失败——床与身体继续分离——分离失败——床与身体再次分离——恭喜您,分离成功,现在可以开始进行新一天的生活了!”这样十分值得人吐槽的程序。
“起了起了,再不起迟到了!”六点半,诸葛霄死命推乔亦初。乔亦初在他脚上踹了一脚,继续躺尸。诸葛霄继续推,乔亦初闷声低吼了一句,拳头在枕头上敲了一下,翻了个身,趴着继续挺尸。诸葛霄不屈不挠,越挫越勇,乔亦初终于活了过来,哑着嗓音问,“几点。”
“六点三十五。”
在这过程中,乔亦初的闹铃每隔五分钟就响一次,都被诸葛霄掐掉了。
接下来,乔亦初完美地向诸葛霄诠释了一个在六点三十五分起床的男人是如何保证在三十分钟内赶到学校提前五分钟进教室的。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甚至有种流畅的美感,诸葛霄被他的行动力惊得目瞪口呆,此套动作一看就是赖床鬼乔亦初经年累月不断实践改进出来的最优方案。
十五分钟后,乔亦初穿着制服嘴里咬了块土司面包,单肩背着书包冲诸葛霄笑出一脸别人一看就会感慨啊今天天气真好小乔同学精神很好哦的笑容,“走吧。”
七点零五分,乔亦初准时在座位上坐下,一边做晨读的准备工作一边和同学们打招呼,“早啊。”
那笑容,那语气……诸葛霄扶额,掩面长叹。
他早上看见的那个人和眼前这个,真的是同一个吗?
☆、赶逃课?让你下不了床哦。
不平等条约进行到半个多月时,诸葛霄终于揭竿而起了。
他和许淼抱怨,自己一到Y市就被一个混蛋给压得死死的,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乔亦初在他的血泪控诉下,俨然成了当代黄世仁,残忍冷酷霸道小气一毛不拔,满脸横肉肌肉虬结双目精光,仗着老师狐假虎威,一根鸡毛当令箭,简直是过街老鼠,人人得而诛之。
身为一个合格的狐朋狗友,许淼当即决定,“哥,没事!我来Y市陪你!”
于是许淼毅然决然逃了课,踏上了开往Y市的高铁,一个小时后……他站在了天翼高中的校门口。
此时正是下午第三节自修课,简直是天赐良机,乔亦初正被铁梅召唤去商量十月份的运动会怎么安排呢,诸葛霄当机立断拎出背包,从座位上猫着腰挪了两步,大怒,卧槽,想我一个堂堂狂霸酷炫碉堡炸天的校霸什么时候逃课也要逃得如此胆战心惊做贼心虚了?!赶紧咳嗽一声,直起腰来,尽量大大咧咧地从后门巴不得踏正步地走出去。
后座的女生张婷是乔亦初的脑残粉,还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撩拨诸葛霄,然后坐等乔亦初收拾他。当她看到诸葛霄居然敢趁着小乔班长不在溜号时,大喝一声,“哎呀诸葛霄你去哪儿?数学作业写完了么,小乔回来要检查的哦!”
诸葛霄额上青筋直跳,默数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终于收拾了自己蹭蹭燃烧的小火苗,转过头蹲到张婷面前,笑嘻嘻的,“姑奶奶,有话好好说,别嚷嚷呀。”
张婷两根细细的眉毛倒竖起来,“谁是你姑奶奶,我有这么老么?”
所以说,诸葛霄就是不喜欢和女人打交道,特别是这种蛮横的女人,尤其是这种成绩又好又蛮横情商又巨低的女人。
“我哥们儿来这边办事,晚上就回X市了,我出去跟他见见面儿,保证很快就回,真的,我最铁最铁的哥们儿,暑假开始就没见过面了,我要不去见他,太伤感情了!”
张婷支着笔想了半天,严肃道,“小乔会生气的。”
老子管他气不气!
脸上还是笑嘻嘻的,“不想乔亦初生气是不是?我也不想啊!小乔班长多忙啊,每天这么多事情要处理,还要画画儿,写作业,还得看着我,哎哟我都替他委屈!所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看要不这样,你帮我瞒着一点儿,就说我肚子疼去医院了,回头我请你吃饭,要不你最近缺什么,跟我说一声,我保证第一时间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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