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亦初按了按眉心,一边给班里众人道歉,一边把诸葛霄拉出教室。
诸葛霄倔强的不看乔亦初,“回去了。”
乔亦初拉住他的胳膊,强迫他正视自己的眼睛,“怎么了?”
诸葛霄若无其事笑着,还想说没什么,对上乔亦初那双眼睛时却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言语。乔亦初的目光镇定,柔和,却又明亮到不可思议,流光溢彩恍若稀世珍宝。这一刻诸葛霄毫不怀疑,不管他们之间走过多少坎坷,不管他们将来的道路布了多少荆棘,他都能在这双眼睛里,在这双深深注视着他的眼睛里寻找到一切一切的价值。
顾不上此刻走廊上随时可能冲出来的学生老师,诸葛霄一把将乔亦初狠狠搂进怀里,“乔亦初,告诉我,不是我倒贴你逼你和我在一起。告诉我,你也想和我一起……”
那句话刺痛了他的双眼。
从乔亦初身边滚开……吗?他的另一半太过完美,即使是这种事,世俗的眼光也依然会为他开脱,认为是自己死缠着他。
诸葛霄曾经产生过一瞬间的不公平感。他想要拉住乔亦初的手,告诉全世界,这个男人,是他心甘情愿爱我的,你们又有什么立场让我从他身边滚开?
然而在抱住乔亦初的那一瞬间,诸葛霄的心情平缓下来,“对不起。”他轻轻说。
“要回去也可以。”乔亦初微微偏过脑袋沉吟一瞬,“不过回去不能偷懒,该写的功课还是得写,晚上我要检查。”
诸葛霄面无表情地在他背上拍了一下,“知道了,快滚回去吧你!”说完又绷不住脸自个儿先乐起来。
回到公寓诸葛霄放下书包,给自己倒了杯水,还没喝上几口,手机响了,看了一眼,陌生号,有些犹豫地接起来。
“诸葛霄,你最好马上滚回来给我开门。”
诸葛霄吓了一跳,”妈?!”水杯里的水洒出来些许,诸葛霄顾不得擦弄湿了的衣襟,忙不迭问道,“你说什么呢?你在哪?”
“我在你公寓门口。”
诸葛霄走了两圈,“妈,这不现实,我现在在学校。”
刘艺言冷哼一声,“是吗,那我不介意去你班里找你。”
“哎哎哎别别别——”诸葛霄怂了,想了一下,“妈,过十分钟我到公寓,你先等一会儿,就你一个人吗?要不你先去楼下咖啡厅坐会儿我去那找你?”诸葛霄是有自己打算的,在公众场合,刘艺言总不好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举动,他好歹能保住自己一条小命。
谁知刘艺言根本不买他的帐,冷笑两声,“诸葛霄,别以为老娘我不知道你肚子里打什么注意!你撅个屁股老娘都知道你拉什么屎!麻利给我滚回来!家丑不可外扬!今天我就要替我们诸葛家清、理、门、户!”
诸葛霄一阵头痛,嘴里一叠声地敷衍着,先稳住他妈要紧,“好好好,您说了算,你爱在哪儿清理门户就在哪儿!我就一个条件,见面了您不许打我!要打也听我解释完再打!你要不答应我,我这就给你离家出走,保管活着见不到人死了见不到尸!我跟你说我可说到做到啊你可千万别逼我!”——整个儿一无赖脸。
刘艺言拿着手机的手简直要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嘲讽,“好啊,诸葛霄,敢跟你妈谈起条件来了?行,我答应你,听你说完再打,你赶紧速速给我滚回来!”
诸葛霄眉头猛地一跳,刘艺言pia地一下把电话挂了。
他看了眼时间,下午第三节课,体育课,乔亦初肯定没带手机。诸葛霄在客厅里转了又转,最后给乔亦初发短信,东窗事发,呸,据乔亦初科普这特么是个贬义词啊,不行,不吉利,换一个。咱俩的事被我妈抓到了。呸,有种被抓奸的微妙感!
最后诸葛霄写:【我妈好像知道了,我先去稳住她,有事电话联系】发过去后发现少打了两个字,于是又添了一条【么么】
诸葛霄磨蹭着磨蹭着,终于磨蹭够了十分钟,爬楼梯上去,以便给他妈造成“你儿子我归心似箭认罪的态度特别诚恳”的假象,以换得从轻发落。
推开楼梯间的门,一看就看到刘艺言靠墙站着,脚上瞪着12厘米的恨天高,见到诸葛霄第一眼,她整个人霍地一下站直了,一步步走过来,高跟鞋尖尖的鞋跟敲在大理石地面,笃笃笃的好像踩在诸葛霄心上。
诸葛霄神情僵硬地裂开半个笑,”妈……”
他妈哼了一声,快走两步,拎包上去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阵打!
诸葛霄一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简直被他妈完虐,只剩下抱头鼠窜的份,一边逃一边嚷嚷,“妈!妈!不是说好不打的吗?!”
刘艺言噼里啪啦一阵打解气了,才女王气势十足地盛气一笑,“我就是打了,你能怎么样?”
诸葛霄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边说,“行,您最大,您说了算,您爱打就打,打爽为止。不过我先说好,您这态度不对,咱俩做不到良性沟通,懂不?”
“呵,还良性沟通呢!厉害啊诸葛霄!”刘艺言完全不买他帐,进屋把包一甩往沙发上一坐,二郎腿那么一翘,诸葛霄就有种跪搓衣板的冲动。
诸葛霄在她对面坐下,两人大眼瞪小眼,空中一阵兹拉兹拉的电流声。
过了有那么两分钟。
门铃响了。
诸葛霄愣了一下,乔亦初?不能够啊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不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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