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亦初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余哲给你打过电话了?他和你说什么了?”他有些不高兴。余哲走的时候明明说过需要他解释作证的时候再找他。现在他主动单独去找诸葛霄说,只会起到越描越黑的效果。
诸葛霄心中的怒火渐渐平静下来,却不代表恢复理智。他只是尝试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暴躁可怕,不那么蠢而已。他抱臂斜斜靠在墙壁上,脸上挂着嘲弄又冷淡的微笑,用哪种疏离又挑衅的眼神看着乔亦初,“票呢?”
乔亦初没明白。
“你不是说你凌晨才到?如果是事实的话,把车票给我。”
乔亦初身体一僵,“丢了。”
诸葛霄原本只是作为挑衅,随口一问。他就是想找乔亦初不痛快,就是要把这种怀疑放大到这么明显。他想听乔亦初大声质问,诸葛霄你他妈就这么不相信我!他想看乔亦初受伤又震怒的表情,仿佛他的一丝一毫的怀疑都能刺痛他。他知道这样做很愚蠢,甚至会加大两人之间的隔阂,可是,去他妈的!他只是急需要用这种愚蠢的方式来证明乔亦初在乎他!他受伤,是因为他诸葛霄受伤!他难过,是因为他诸葛霄难过!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诸葛霄能让乔亦初这样失魂落魄!他只在乎他!
乔亦初痛一分,他也痛一分,他甘愿这样!只要让他知道乔亦初在乎他!
可是现在,乔亦初却告诉他,票丢了。
诸葛霄连冷笑声都不再发得出来。他只是站直了身体,安静的看着乔亦初。
如果说最开始的质问只为挑衅,那么现在,他是真的怀疑了。
乔亦初和余哲?哈,这真是他所能想到最可笑的笑话!
但是诸葛霄现在想不出其他的可能了。大早上一起出现在他小区门口。同样的说辞和解释。被丢了的车票。还有,那根诸葛霄可能很久都无法拔出的刺,余哲的那句,难怪小乔会和我说很累,我总算了解了。
诸葛霄说,“乔亦初,你骗鬼呢?”
车票丢了,这对别人来说可能很正常,发生在乔亦初身上,却绝不是正常的。他和乔亦初往返YX市多次,每次乔亦初都会把车票在背包里收好,带回去收在一个盒子里。收集车票,是乔亦初为数不多的兴趣之一。
乔亦初是可以解释的。火车上他的邻座是个带着小女孩的大妈。小女孩只有四五岁,一直嚷着要和乔亦初玩,乔亦初不怎么会哄小孩子,只好把车票折成小小的纸飞机送给她,后来没注意,就被收垃圾的乘务员当垃圾收走了。还好当时车上已经检过票了,不然到时候又是一通解释。
乔亦初可以三言两语把这件事说清楚。
但他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很早之前,他就计划着十一到北京,给他一个惊喜。因为怕诸葛霄十一有安排,所以特意提前请了两天假,赶在十一之前见他。但是前几天又刚好赶上今年夏天最大的一次台风登陆Y市,航班被全部取消。他只好改定动车。但是动车票很早就被抢完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坐火车过来。从Y市到北京的铁路线,刚好是全国大主干线,人流量非常大,节假日和春运的抢票状况简直是惨不忍睹。很不幸的,乔亦初没买到卧铺。没卧铺就没卧铺吧,先买硬座,上车有机会再补也是一样的。但没想到上车后,补硬卧的机会有是有,但补票的大部分都是老年人,或者带着小孩儿的,乔亦初实在不好意思跟他们抢,就算他抢,乘务员也不可能把票派给他。他就这样坐了将近两天一夜的硬座,一直到今天凌晨才到了北京。
他是瞒着乔楚的,但乔楚消息是在灵通。听说他一个人坐火车过来,又是心疼又是震怒,一口一个诸葛霄这小白眼狼真不懂怜香惜玉!最后还是周北岑说,凌晨到北京西,他一个高中生太不安全了,让余哲过去接他,也好有个照应。乔亦初觉得跟周北岑没什么好推辞的,再说有余哲带路,也的确是方便点。
他从来没想过,最终面临的却是这样一副局面。
一个人坐在火车上时,脑子里想的全是诸葛霄,车窗上倒映着千人脸孔,最终却全是都是诸葛霄。
乔亦初从小到大,除了乔楚那件事,其实一直是顺风顺水的。他活得太顺利了,什么东西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他从来没有这种费尽千辛万苦,却只是为了去见他一面的时候。
列车上闹哄哄的,过道里挤满了人,天南海北的口音汇聚在一起,全是乔亦初听不懂的。他几乎没睡过正觉,通常只是困了,趴桌上眯一会儿,但很快手臂就麻了,又再次醒来。硬座车厢里的灯是不息的,这也折磨得他根本睡不着。小孩子哭闹的声音弄得他心里沉沉的跳,空气混浊沉闷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见诸葛霄。
然而乔亦初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是他应该承受的。只要能见到他,这些算什么。
但现在,诸葛霄站在他眼前,十步的距离,冷漠问他,乔亦初,你骗鬼呢?
乔亦初骗的不是鬼,骗的是自己。
他问,“诸葛霄,你这样,有意思吗?”
没等诸葛霄回答,他转身出了房门。
这不是他要的。所以他宁可转身,宁可不要。
☆、81解释。
于周周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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