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失踪了。
消失不见。
外面的人到处在找。
找不到人。
谁也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被绑了起来。
在一个外人根本不知道的地方。
那地方特别黑,看不清有什么,也分不清外面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少年的手腕脚踝被束缚带绑着,紧紧贴着肌肤,腰身也被扣着,整个人躺在那根本无法动弹。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终于见到一个人,是他的老师,这一年里他最喜欢的一位老师,容貌温和,戴着一副眼睛,看着斯斯文文的,注视着少年的目光温和得好似根本不是什么罪犯,而就是一位有着出色成就的艺术家。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亲手毁了他的学生精心设计的礼物。
花了足足两个月时间,辛辛苦苦,仔细又小心翼翼地慢慢塑造起来的,刚刚完成不久的完美作品。
当着少年的面,放入高温里,任其慢慢融化,一点一点地消融,剔透的液体滴落时,就像是在无声地落泪,一个精致无双的艺术品,最终成了一摊焦黑的糖水。
少年纯白无瑕的心血,全化了。
礼物再一次没了,这次更彻底,就在眼前,成了一坨不堪入眼的……垃圾。
少年从一直挣扎,到最后,死死地盯着那处,火光最终暗了下去,他眼里的光也一点点地暗了下去。
整个人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
男人在一旁好整以暇地注视着他,直到没了动静,才走过去。
温热指腹轻轻抚摸着少年精致白皙的脸,动作轻柔带着一点安抚,他的嗓音低缓,“阿央,老师这么喜欢你,为什么一直心心念念着别人,这样会让老师很不开心。”
“还不听话,想去找警察,警察有我对你这么好吗。”
“我这么精心地培养你,你却毫不犹豫地背叛老师,真是让人难过。”
少年没说话,偏头,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恶狠狠地咬住他的手指。
他咬的特别凶,特别狠,牙尖深深陷入血肉里,血液很快流了下来,几乎快要咬下一块肉。
男人瞧着他的动作,眸色一沉,另一只手抬起,毫不留情地卸了少年的下巴。
“真是不乖啊。”
他走到一旁,简单处理一下伤口,拿起清理台上的一个针管,不紧不慢地注射药剂。
接着,细长的针头插进少年白皙的手腕,青紫血管里,将那冰冷的不明药剂缓缓注入少年的体内。
太疼了。
少年手指瞬间蜷缩起来,哆嗦着,紧紧咬住了牙,脸色煞白,他的额头上很快溢出了细密冷汗,大量冷汗汇聚,顺着发丝滑了下去,脖子上青筋暴起,几乎撕裂皮肤。
窒息般的痛苦在无情地笼罩着他,撕裂着他,让人根本无法忍受,直到他的牙齿开始疯狂打颤,想要咬紧却压根做不到。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第一次浮现痛苦。
男人看着他的反应,爱怜地抚摸他的脑袋,教导他,“以后要安静,听话,知道吗,不然老师没法,只能让你一次比一次疼。”
“不过你放心,你是我最喜欢的,老师不会放弃你,很快就带你离开这里。”
“阿央,你要乖点。”
脚步声渐渐消失不见,关上门的前一刻,头顶的灯很快暗了下去,周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让人无端的恐慌。
不知从哪里传来钟转的声响。
滴答,滴答,滴答。
池央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他愣了一会,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起身下床,出了卧室,看了看外面的情形,才回过神来,下楼。
倒了一杯热水,很烫,捧在手心里。
温度渐渐传了过来,他垂着睫毛,看着手里的这杯热水,低头,喝了一口。
舌尖烫到。
他脑子也清醒了一分。
这时旁边传来脚步声,池央转头一看,灯光下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靠近,是江衍,不知怎么也醒了,顺着灯光找了过来,瞧见他时,嗓音懒散。
“你白天睡觉了?”
他说着拉开一张椅子,在池央旁边毫不客气地坐下,侧了下头,闲闲散散地打量他一眼。
“睡了,”池央神色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江衍看着他,“睡了多久?”
“一两个小时,”池央随口扯。
江衍点头,倒是没怀疑,瞥了眼池央的水杯,手伸过来,指尖在里面探了一下,“这么烫,什么时候能喝到。”
他起身拿过池央手里的水杯,过去,准备往里面兑冷水。
池央看着他的举止,犹豫片刻,忽然问江衍。
“江衍,我从前,有没有送过你什么礼物?”
江衍正转过身来,“礼物?”
他面上一点疑惑,“什么时候?”
池央:“我也不记得了。”
江衍兑了适量的冷水,把水杯放在池央面前,唇角一扯,调侃道,“不记得你还来问我,你是不是想问我讨礼物啊?”
池央一直看着他的反应,见状,慢慢点头,“嗯。”
“想问你要礼物。”
听到这话,江衍笑了声,“现在倒是不客气。”
不过他一点都不介意,过来,不客气地揉了下池央的脑袋,“过几天哥送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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