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晃晃脑袋,坐在沙发上平静自己,他顺势靠近我的身侧,手臂扶在我身后的沙发靠背上,抬手将我圈在怀里。
我的鼻尖贴着他的颈间,能闻到他身上独有的气息,一时呼吸又紊乱起来。
我感到颈间一凉,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下午要送给我的项链,为我细心带了上去。
他的鼻尖擦过我的面颊,在令人窒息的氛围里,我感受到他在轻轻嗅着我的后颈,低沉的喘息声在我耳侧盘旋。
他撩起我的长发,目转含情,“很适合你。”
我低头不语,想着刚才自己忘情的回应他的吻,面颊又是一阵发烫,语无伦次道:“你往后不要再这样了,你今天闯进我家我是可以报警的,而且你别忘了我们不是真结婚……”
他覆住我的手,“只要你愿意,我们明天就可以合法。”
他深沉的眸子摄着我,让我心乱如麻,各种情绪交织着充盈在我的脑袋里,良久我才低声道:“我不是你可以调情的对象。”说罢我指了指门口,“你赶紧走吧。”
他的面容凑过来,又将开口深情款款的话,我警觉的抢过被他握着的手机,顾不得其他,起身快步闪进卧室,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我扶着卧室的房门,有些怨恼自己在他的撩拨下又失了分寸。
虽然如今看来他确乎也对我生了情意,但我潜意识里总觉得他是我不可接近的。这大概源自女人天性的直觉。
我贴着卧室的门,听外面他的动静。
突然响起了一阵电话铃声。
唐怀青接起,我看不到他的面容,却能从他的音调里听出一瞬间积聚的焦急担忧。
我有些担心的走出卧室,就见他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及看我一眼,立刻给秘书打电话要定现在飞A国的机票。
我看他额头上浮出一层密汗,接听电话的手背也因紧张有青筋凸显。
电话那头换了一个人,他的口吻也变得和缓温柔下来,原本因心急如焚而蹙起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
那头说了句什么,他终于抬眸看了我一眼,轻声哄着对方:“她很忙不能来看你。只要你好好听话吃药,她一定会夸奖你是个乖宝宝。”
我从未见过唐怀青用这种语气跟谁讲话,他耐心的哄着电话那头的人,之后接连又接听了几个其他人的电话。
我走上前去想问他有什么要帮忙的。
他犹豫着看了我良久,神态像是有求于我,眼眸中却是一阵闪烁一阵晦暗。
突然对方又打来了,我听到这次对面的音调里似乎带了哭腔。
唐怀青目光怜惜,温和的一遍遍哄着,“她真的去不了……她当然也很担心你的,你好好听话先睡一觉。”
对面像是要求没有得到满足,又是一阵哽咽哭闹。
唐怀青听他哭闹更加铁了心般,任对方如何又呜咽又嚎啕,也坚决不松口。看我的目光也不再犹豫闪烁,而后来不及跟我再说什么,一边通着话一边与我点头道了别。
……
这几天唐怀青未来纠缠我,只是江源在我法院门口等我下班过一次,我和他走在法院附近一条林荫道上,听他讲他和秦姌的过去。
“我跟秦姌都是从军区大院长起来的,她是我初恋,后来他的父亲在她高中时因为贪污入狱,军区大院大家都相互熟识,她跟她妈妈因怕邻居亲友的眼光,就悄无声息的搬了家,她也辍学了……我发了疯的找她,可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后来我打听到她嫁人了,我以为我已经心如死灰了……直到昨天,我遇到跟着老板出来应酬的她,”说到这,他竟然笑了一下,“我竟然很感激她那个无赖丈夫,要不是那个赌徒不分青红皂白来餐厅找她要钱大闹一场,我大概此生不会这样跟她重逢。”
我垂下眸子收敛起我的情绪,温声问道:“所以你还爱她,她重新出现在你面前,你是不会再让她跑掉的。”
他停下步伐,面容上带着愧疚,“抱歉安若,本来……”
我摇了摇头,冲他温柔一笑,开口为他解围,“我们一直是朋友。”
他听我这样说,也知道我主动为我们尴尬的交往找了台阶。
我本来说完转身就要离开,他却犹豫着拉住了我,“还有件事……想麻烦你。”
……
S市西郊有一片破旧的二层楼群,我和江源到达西郊秦姌家时,秦姌正跟一帮讨债的小混混纠缠着。
秦姌穿着单薄的衬衫,在已然清冷的深秋里显得身形瑟瑟,“是王家强欠的钱,跟我没有关系。他不是天天到你们郊区的平房里赌钱吗?你们找到他还不容易?”
“王家强那小子穷的裤子都拿来赌了,他要是有钱我们还能来找你啊?”
秦姌言语冷清,“你们找我也没有用,是他欠的钱,我以前给他还的也不少了!”
我打眼就认出里面有前几天审理的案子的当事人张亮,张亮留着短短的寸头,此时斜着肩膀靠前一步,眯缝着眼睛道:“妹妹,别不讲理啊,你跟你老公一块生活吧,他欠了钱你不还谁还?”
江源早已看不下去,几步冲到众人跟前,语气颇是不客气道:“她不会还的,如果你们再闹,我就报警了。”
张亮上下打量了江源一眼,嗤笑道:“你是她相好?”
江源挡在秦姌跟前,“王家强已经答应跟她离婚,以后他们就没有关系了,你们别再来找她麻烦。我先前给过他叁万块钱,之后还会再给他一笔,你们如果想要债,赶紧趁他挥霍完之前去找他吧。”
张亮听完狠狠骂了一句脏话,指着秦姌道:“离婚?你以为离婚了你就不用还他的钱了?老子告诉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终于看不下去,从车下走下来,对着张亮的背影道:“他欠的什么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