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萧道:“我明白的,我会尽快找到她,还请四……”
“咳咳咳!!”祁渊好像被没有水的杯子呛到了,感觉肺都要被咳出来,沈颜欢心惊胆战的给他添上茶,看着他仰头灌了下去。
不,不烫吗?
祁渊好像终于顺过了气儿,“忘了介绍,在下祁渊。”红萧一脸莫名其妙,他知道啊……
“所以你称呼我为祁、道、长、就行了。”他咬牙切齿到,曹真的烫!
红萧:“哦……”
回去的路上,照例是祁渊背着他慢慢走。
沈颜欢还拿着那朵已经有些枯萎的小花来回把玩,这种藤蔓开出的小花是青坞山没有的,青坞山上终日严寒,除了松柏很少有其他的植物能活下来。
小时候他受不了青坞冬日的天寒地冻,手脚被冻得裂开疼的他直哭,老头就把他寒冬腊月里扔进后山结了冰的水池里,那时候他在水池边的夹缝里也曾见过这样一朵小小的,看上去脆弱无比的花,它盛开在青坞最冷的地方,以至于沈颜欢现在回想起来,甚至在想那是不是自己被冻傻了出现的幻觉。
“喜欢它?”祁渊问。
沈颜欢道:“只是从未见过罢了。”他悄悄把手里小花插进祁渊的发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个人在后面闷声笑了起来。
他不说,祁渊也就不问,只是感觉这一路显得格外漫长,等到祁渊推开柴门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
院子里的大黄狗叫了几声,等到看清了来人后又乖乖的趴回干草堆上。
屋子里很快亮起温暖的烛光,张婶儿披了外衣从屋里迎出来,大黄狗警觉地立起半个身子,得到了半个窝窝。
看见祁渊背着的人后,张婶儿想要扶他下来,没想到却被祁渊推拒了,他径直背着沈颜欢走进他之前待过的那个小屋里让他在床边坐下,张婶儿没有跟过来,后厨那边传来生火的声音,想来是去替他们准备食物了。
“我去给你把剑取来。”
“祁渊……”
他原本说完正转身准备出去,但没想到却被叫住了。祁渊脚下一顿,脸上却还是带着像白天一样的温柔笑意,“怎么了?”
“你在骗我对吧。”沈颜欢道。
“怎么又这么问?”
沈颜欢垂眸,“如果有一个人跟你朝夕相处,亲密无间,就算受了再重的伤,那种刻在骨子里的熟悉感也绝不会忘。”
“是吗……”祁渊拍了拍他的脑袋,“晚风生寒,外衣等屋里暖了再脱。”
门关上了,沈颜欢晃了晃头,什么东西从头上落下来掉进他掌心,是那朵快要风干的花。
晚饭很快热好,那么大一盆鸡汤摆在桌子正中间,香气溢满了整个屋子,沈颜欢期待的搓了搓手手。
但是一想到这只鸡大概就是用「临烟」杀的,他的内心就难免有些微妙……但是好吃啊!
“祁道长,我有话想问!”沈颜欢吐出嘴里最后一块鸡骨头,说实话,有点撑的。
“讲……”
“你为什么要帮着县令查案?乖乖修仙不好吗?”
祁渊道:“这个原因,就不太方便讲了。”
沈颜欢「哦」了一声,“是我不能知道的事么?”
收拾东西的张婶儿手一抖,有点紧张的看了一眼她家四殿下。
“那倒不是……”祁渊道,“只是这件事无论讲起来还是听起来都十分麻烦,所以是字面上的不方便而已,如果你想听的话我也可以讲给你。”
沈颜欢摊着两个油乎乎的小爪子,因为没有找到可以擦手的东西,“很麻烦?”
“很麻烦。”
“那我不想知道了。”
张婶儿顿时松了口气,忙不迭的给他递上一块干净的布巾,沈颜欢小声道了谢,在张婶儿离开后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久。
一个人怎么会长的完全没有一点特色?她的脸平常到像是特意为了让人忘记她才弄成这幅样子。
而且张婶儿的态度也很奇怪,她好像一直在防备着他什么,可是又不得不对他表现出热情的一面。
真是一群奇怪的人,沈颜欢想。
礼貌的拒绝了祁渊的一起睡服务后,沈颜欢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被子是新晒过的,松松软软的把他裹起来,让人不自觉地就缩成小小一团。
这一天过的实在是太诡异了,先是莫名其妙的被告知自己失忆了,当然他敢肯定祁渊在骗他,可是祁渊为什么要骗他?
他们根本就从没见过面吧。然后是参与进了一件更莫名其妙的案子中,这案子好像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然后最莫名其妙的是他居然还跟着祁渊回到了这里。
沈颜欢偏过头,从这个方向正好能看到院子里模糊的景象,对面的屋子吹息了烛火,夜晚就是拥有这样的力量,能让人把诸多疑虑抛之脑后。他闭上眼睛,本以为自己一定难以入睡,没想到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一夜无梦……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沈颜欢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有人在戳他的脸,他缩了缩把脸埋进被子里。
等一下!
沈颜欢睁开眼,为什么会有人在他房间里!
“呀!你醒啦!”
这人长得跟祁渊有些相像,但他身上更多添了几分文人墨客的书卷气,头上还沾着清晨林间田野中特有的水汽,看起来像是赶了很长时间的路才来到这里。他背着一个硕大的画匣子,冲沈颜欢很友好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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