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好像没料到他能恢复得这么快接下他这么多招,嘴里发出「啧」的一声,出剑的速度更快了几分,沈颜欢手中的临烟与对方的剑刃相接,发出嘶鸣着的震颤,眼看他的手就要握不住,临烟脱手而出的一刹那,沈颜欢一咬牙,转而以左手接剑,不依不饶的又缠了上去。
那人显然没想到他左手同样能使剑,一时躲闪不及,被他割去了半片衣袖露出一节细白的小臂。
祁渊大步跨入柴房,入眼是一片狼藉,烛台杂物滚落一地,还有许多一看就是打斗留下的痕迹。
一柄小巧精致的匕首掉在地上,看样子是沈颜欢来时打落的。
兰曳还没醒过来,谢老大夫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打的昏了过去,昏过去前死死的护住了兰曳。
济世堂是行医世家,极具名望,看来那人也是不想生出别的事端,才没有贸然对谢老大夫出手。
他先把谢老大夫扶到一旁的角落里坐下,重新点燃了烛火试了一下兰曳的脉。
还好……
想来是沈颜欢来的及时,那人还没来得及动手。
老板娘怕把这样的兰曳弄到客房里去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所以把她放在这个平时没什么人会来的地方,反倒给心怀不轨的人提供了便利。
他正想着出门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就看见谢灵扶着沈颜欢从外面进来了,许茂在外面吩咐衙役们赶紧去追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怎么?”祁渊立刻迎上去把人接过来。沈颜欢深吸了口气摇头道:“没事儿,刚刚那人不知道动了什么,西墙到了,叫他给跑了,这就是不小心被砸了一下。他们没事吧?”
“爷爷没事,只是暂时晕过去了。”谢灵从被打翻的药箱里翻了翻摸出一个小瓶子放在谢老大夫鼻子底下晃了晃,这倒是有奇效,老爷子悠悠转醒,眼神很快就恢复了清明。
“嘶!”沈颜欢倒抽一口冷气,裤管被挽到膝上,膝盖那里已经高高的肿起来了,青紫色的淤血晕开在腿上,看起来比实际上要严重多了。
祁渊伸手给他捂了捂,好不容易才把他冰凉的皮肤沾上点正常的温度才开始帮他揉开淤血。
沈颜欢低下头,正对上祁渊看着他的目光,他想了想现在应该作何反应,于是冲他笑了笑说:“我没事……”
祁渊皱眉,手下用力在他膝上按了一下,沈颜欢吃痛,猛地向后瑟缩了一下。“痛就说痛,怎么整天就知道没事没事的?”
其实也没有很痛……但沈颜欢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因为祁渊现在看上去心情十分不好的样子。
谢老大夫干咳了两声,站起来去查看兰曳的情况。也许是受了刚才的事情的影响,这次他没再把他们都赶出去。
“这里不能再待了……”祁渊道,“把兰曳姑娘带到麟化斋去吧。”
第20章 ?春意盈楼(9)
虽然兰曳的状况不太适合移动,但是谢老大夫也知道呆在这里只会更危险,于是点点头,要跟他们同去。
许卯很快帮他们找来了马车,说自己会尽力去找线索,让他们先照料好兰曳姑娘。祁渊环视四周,问道:“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不见老板娘?”
许卯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先前听雅儿姑娘说,老板娘今天下午淋了雨,身子不太舒服,这会儿应该已经歇下了。”
祁渊点点头,只嘱咐他在雅儿姑娘身边多安排点人手,今天这一闹那人肯定知道搞错了对象,说不定还会再对雅儿姑娘下毒手。许卯连连称是,立即就叫人去办了。
马车上,谢灵跟他爷爷一左一右扶着兰曳的身子,这姑娘还是忍不住往沈颜欢身边凑近了一点问道:“小哥哥,你怎么知道今晚会有人对这个姐姐下手啊?”谢老大夫冲她吹胡子瞪眼,直骂她不知礼数,但谢灵只当作没有听见。
“说到这个……”沈颜欢一脸生无可恋的被祁渊按在座位上抱着个小暖炉熏烤自己的肩膀,“祁渊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第一次撞见兰曳姑娘的时候撞掉了她的金步摇?”
祁渊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兰曳自己也提起过。
“那次我无意间碰到了她的手,你看。”他指了指兰曳锤在身侧的手,那双手不仅粗糙,还带着许多冻伤和烧伤,兰曳是春意盈楼的琴师,这样的情况最不可能出现在她的手上。
“而且雅儿姑娘说她是碰见了端着糕点的兰曳姑娘,端糕点这样的事本应该是楼里的小丫头们做的吧,这是不是也就说明,兰曳姑娘现在已经不能弹奏了呢?
那如果……本来应该被毁去双手的人却又再次登台弹奏,而且弹出的乐曲还是一样的好听,那你说那个毁去她双手的人能甘心吗?”
众人皆是一怔,也就是说其实受害者不只是那个躺在官府后院的姑娘和雅儿,其实兰曳本来也是那人的目标之一,只不过她没有死,所以被忽略了。
“就是你说的,特别好看的脸,特别好听的声音和特别巧的手吗……”
正是如此。沈颜欢点头。
“那也就是说!”谢灵突然道,“还会有别的受害者出现?!”
也就谢灵因为拿了许茂给她的伞还稍微好点,他们都被淋得惨兮兮的,几人到了麟化斋,祁渊让老管家给祖孙俩安排住处,找来了干爽的衣服给他们换上,又叫人去煮了几碗姜汤来驱驱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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