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下手好像重了点……”
“还行,死不了。”祁渊探了探这两人的鼻息,确实只是昏过去了而已,但是醒来之后是不是会酸痛难忍那可就不好说了。
二人走进大殿内,那香炉端端正正的就摆在正中央。到这里来的不论是僧人还是香客都对这店里供奉着的佛像抱有十二万分的敬意,没有人敢随便去动这东西。但祁渊二人则毫无心理负担的把香炉一掌掀了。
事情看起来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这是什么?”沈颜欢问道。
祁渊拦了拦他,自己先走上前去捻起搬开香炉后露出的深坑中一些粉末状的东西放在鼻子前面嗅了嗅,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是火药……”
但目前最先要搞清楚的是,他们究竟有多少火药,都藏在了哪里?
“这味道……”沈颜欢拧着眉想了想,为了避免被人看出身份,他这次出来没有带临烟,他从怀中摸出祁渊送他的小铜块,「噌」的拔出又细又长的剑身来绕着大雄宝殿中央最大的那一尊佛像走了一圈,随后手上一使力,狠狠地把尖锐剑尖刺入佛像身上。
祁渊:娘喂!
如他所想的那种剑身崩断的惨象并没有出现,反倒是那看似牢不可破的金身塑像竟直接被刺穿了。
沈颜欢面无表情的对着他缓缓把剑平直着抽了出来,那光滑的剑身上此时正沾满了同香炉地下一样的东西。
这佛像竟然被人掏空了,里面灌满了火药。沈颜欢又接连试了其余的佛像,又找出了几个同样被替换成了装火药的容器的佛像。
这样大的规模,一旦引燃,怕是整个山头都要被炸飞了。
他们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火药,这东西是梁王派人所造,因为怕引起战火所以明令禁止民间私自制造,甚至官造的火药也有十分明确的限制。狄靖更不可能有……
“祁渊。”沈颜欢突然叫了他一声,祁渊循声望去,只见沈颜欢脸色不太好看的问道:“往年的兴安寺在新年开办庙会向百姓们敞开大门的时候,会有皇族中人到这里来吗?”
“会,之前一直都是大皇兄过来主持庆典,只不过今年我在这里,所以老爷子就让他留在了宫里。”祁渊道,“怎么了?”
“我想到了一点不好的事,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如果这样说会对你们产生不好的影响,那我先道歉。”
沈颜欢向来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会顾及别人的,但他今天说的这话分外小心,如果不是祁渊自作多情的话,那就只可能是与他有关了。
“或许,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杀掉太子呢?”先害了二皇子,让他无法作为继承人,三皇子身边有个苏澜。
若是他们没有发现苏澜已经脱离了控制,想要杀掉祁墨是很简单的事。
四皇子从小就向昆仑问道,不理朝政,不能作为大梁的继承人,那么如果太子死了,大梁王室后继无人,培养起新的继承人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一朝朝野动荡,狄靖乘虚而入,打的一手好算盘。
其实仔细想想,他们在大梁四处惹是生非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宣扬封建迷信?
事实上他们做到了另一点,就是把四皇子带离朝堂,让他无暇接触到政事。
他们想的太简单了,狄靖人如此大费周章,怎么可能只是为了毁掉一场庆典,怎么会只是想要杀掉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他们想要做的,是毁掉大梁的根基。
“你说得对,只怕是当局者迷,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些……”祁渊喃喃道,“怎么会相信这些都是巧合呢……”
“我还有一个更可怕的想法。”沈颜欢握住了他的手,“你不要生气,冷静下来听我说。”
祁渊苦笑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沈颜欢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怕是朝中有人被他们蛊惑……你熟悉的人,特别是希望你和祁墨能有一人继承王位的。”
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祁渊可能就已经冲上去跟他打一架了,但偏偏说这话的人是沈颜欢,他几乎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听进去了,他脑子一片混乱,伸出手扶着脑袋道:“等等,让我好好想一想。”
都公元年了还有人搞皇子夺权这一套?
但仔细思索后却又不得不说其实沈颜欢说的很有道理,他们四个从小跟在梁王身边教养,思考事情的方式与真正的大梁人有所不同,遮天的财富权势谁不想要?
更别说元皇后逝世多年,他们二人才是傅月盈亲子,梁王也对他们爱护有加,有心人自然觉得他们比祁疏更适合作为大梁的下一任统治者,谁又会去想他们如何?
“有人来了!”凭借着武者极佳的听力,沈颜欢听到有大约三五个人正往这边走来,他们把香炉推回原处,藏在了靠近墙壁的那几尊高大佛像身后。
来的人是慧通与平日几个负责监察物品的僧人,他们在大殿里巡视了一圈,似乎并没有发现佛像上留下的细微小孔。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慧通似乎有意无意的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咦」了一声,正要走过来,门口的几个僧人却突然问道:“守夜的人呢?今夜是慧智慧善两位师弟吧?”
慧通笑道:“今夜确实冷些,两位师弟或许已经先回去了,我们也快些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