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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胥没让他失望,果然是急了:“然后呢?大哥不降实情禀报上去?平白用重金供着一具尸体?你不就是想引我上钩?”
    秦隋又笑了:“你都知道,为什么还上钩?”
    “这事情谁捅不一样,你这么大费周章算计我,就不怕好端端的筹码耗废了?”
    秦隋神色不变:“你知道,我不怕耗,只要肯花钱,没什么不能耗的。”
    秦胥死死地盯着他,试图从他的笑容里发现什么,盯了许久,却是一无所获。
    他突然就笑了,起身拍了拍衣袖:“那大哥好生耗着,我先走了。”
    秦隋仍然坐着不动,甚至又倒了杯茶,好不悠闲。秦胥似是刻意放慢了脚步,在等他说话,等他妥协。
    “筹码我可以给你,但是,不是赠送,是交换。”
    秦胥背对着人,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低了低头掩去神情,换上波澜不惊的平静,转过身看他:“大哥,你有立场跟我做交换吗?我如果不要这个筹码了,你留着也是无用,还白搭了这么多银子。”
    秦隋看着他:“我想见我娘,这交换不算过分吧。”
    秦胥将一直捻在手里的珠串套回腕上,沉声道:“人是父皇关的,我怎么让你见?”
    “母妃协理六宫多年……这事儿应该不难办吧?”
    秦胥最后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转身朝门口走去。他没有说话,可秦隋看明白了,他答应了。
    “你迟早被这瞻前顾后缩手缩脚的毛病害死。”
    听见声音,秦隋又抬头看去,他在雅间门口停了片刻,没有回头。
    这交换、或者说这桩交易达成后,陆疏平到了宁王手上,不出两日便有人上疏。
    不知秦胥什么时候跟御史台的人勾结上了,连着数日,朝堂上不乏御史大夫的驳斥、质疑,闹得庙堂之上人心惶惶,尤其是太子一派,整日紧绷着脸,冷汗直流。
    上疏参奏得差不多了,紧接着便是有人声称寻到陆疏平的尸体,一上奏圣上,龙颜大怒,即刻请了杵作来验,杵作看了直摇头,啧啧称奇,这哪里是畏罪自尽,分明是被赐了鸩酒。
    “丞相,你出的好主意!”一下朝,秦充怀着满腹怒气回到府上,将朝冠摘下,冲着桌上摔去。
    褚邱跟着他进了屋,一言不发,眉头紧锁,努力琢磨着这几日朝着他们如连弩一般发出的冷箭。“宁王?安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手笔能劳动御史台那帮老东西……”
    “这事儿咱们另说,现在把梁简召来,孤要好好问问他,刑部的人是怎么当差的!”话音一落,下人刚奉上来的茶盏便摔在地上成了粉碎。
    褚邱看他又是这般暴躁,心底早就不耐烦了,却又不得不劝他:“太子,此时不能怪罪刑部,多少双眼睛盯着您呢,您现在召他来,罪名可就坐实了!那刑部的人不懂规矩,出了这么大事,陛下肯定会治罪,您何必……”
    “就怕刑部还没获罪,咱们先栽了!”秦充的怒火更盛,一掌拍在桌上发出巨响,恨不得把桌子震碎了。
    褚邱看了看方才已经碎在地上的瓷片,又打量了一番盛怒之下的太子,沉沉叹了口气,拱手道:“谁办的事谁顶罪,太子大可以放心。”
    秦充闭着眼嘀嘀咕咕了许久,突然起身走到院子里,褚邱不明所以,便跟了上去。
    他看着远处皇宫的方向,拳头越攥越紧,突然一挥小臂砸向了一旁的门框。
    第21章 庚和十九年
    眼看着门框被一拳捶得变了形,而那拳头染上了血迹,褚邱怔住了。“太子,你这……”
    “丞相。”秦充将手缩回袖子里,挡住了鲜艳的血色,转头看向褚邱,脸上挂着冷到极致的笑容。“孤看明白,他分明是在等我们自己断了羽翼!”
    他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陆疏平下狱的时候,父皇很少过问,就这么放着,等着他们下套,自己出手斩草除根,然后这一回父皇又没动手,他们就不得不把人推出来顶罪,连梁简也不知能不能保住,下一个呢?
    这是要他们自己把自己的势力摘光了,割肉止损,果然是越割越损……
    甚至不等他自己动手,底下的人看了陆疏平等人的下场,兔死狐悲,自个儿跑了。
    不得不说,父皇出手真狠。
    看透了秦衡的手段之后,秦充整个人就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冷静,或者说是消沉。
    褚邱也明白过来了,可他不能消沉,他跟太子不一样,太子是秦衡最宠的嫡子,能出什么大事?可他若是一脚踩空了,底下就是刀尖和火海,片刻间能让他尸骨不存。
    褚邱又推了一个替罪羊上去,这人便是那天夜里去给陆疏平送酒的黑衣男子,他哪里能想到,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同一间牢房,同样的际遇,轮到他了。
    这一次褚邱聪明了,他不下毒了,他只是动了点手脚,把人变成了哑巴,再疏通了刑部的人,把他的手筋挑断了,让他说不了话写不了字,想招也招不了了。
    这人一进刑部大牢就废了,主审官员也知道,再怎么审问也问不出东西,一层层上奏之后便草草定了案,把人推出去一刀斩了,事情就算结束了。
    刑部的人也换了一轮,唯独梁简还稳稳地坐在尚书的位子上,是褚邱发了狠要保住他,保住太子一派的羽翼,所以他才能毫发无损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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