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高声道,声音里的喜悦和欲望呼之欲出,充斥着即将掌握天下的欣喜若狂。
褚邱不急着将玉玺奉上,他四下环顾,寻找着负责此次大典的人——季白青。
环顾了一周,却没找到此人的身影。
“礼部季大人呢?”
礼部官员面面相觑,皆言不知。
“去找!老夫要他宣读太子继位诏书!”
下边的礼部官员听了呵斥,双腿止不住发颤,忙磕头应下了,麻溜地往季白青府上去。
太子见状便撇开袖子坐在龙椅上等着,嘴角常常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意,今日天下已唾手可得,如在梦中。
约莫两刻钟的时间,上门去寻季白青的官员回来了,跑得气喘吁吁,却仍是只有他一人。
“回,回禀丞相,卑职去时季大人正悬梁自尽!好,好在卑职去的及时,府上下人救下来了,就是这大典,恐,恐怕……来不成了。”
说到后边越说越小声,是看见了褚邱愈发阴郁的脸色,惧了。
褚邱恨恨嗤了一声,指着外边喝道:“抬过来!现在想立牌坊了,晚了!”
站在外边的朝臣其实看不太清殿内发生了什么,薛继只觉眉心不断跳动,要出事了。
又是两刻钟后,季白青头发散着还衣冠不整的被人推进了紫宸殿,刚从白绫上救下来的人面无血色,倒在地上跪伏不起,一句话也不说。
褚邱笑了,上前在人肩头踢了一脚:“这时候想要名节了?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季白青扯了扯嘴角,虚乏无力道:“臣奉旨准备登基大典,是因陛下离京前有旨,百官听从太子调令,臣不能抗旨。如今事已至此,臣以死谢罪。”
褚邱眼中尽是不屑:“好一个谨遵圣旨的季大人,理由编的挺牵强。来人!拉去殿外,斩了。”
太子一直不曾出声,听到这儿便皱了眉:“血溅紫宸殿可不妥,丞相,要不还是午门吧。”
褚邱回头看了一眼,面色阴沉的轻笑道:“他什么身份,也配在午门行刑?午门已经有张大人于大人了,足够了。”
“你要斩张甫?”太子一惊,此事褚邱从未与他提起,张甫不是寻常人说杀就杀了,那是父皇的人。
“让他给先皇陪葬是他的福分。”
可父皇分明……太子眼睛直了,瞳孔稍稍收紧,似是想起了什么,露出了几分惶恐。褚邱不会真把父皇……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马蹄声,随即听见刀剑相撞的声音,溅起的血迹落在了紫宸殿门前,褚邱与太子两人同时一惊,快步朝门外走近,定睛一看,正是宁王。
在宁王出现的那一刻,薛继悬在嗓子眼许久的心放下了,终于松了口气,随后退开几步,防着面前刀剑无眼。
陈渝一见来人不是安王反倒是宁王,心下一惊,猛地看向了薛继,一看见他松了口气的模样便什么都明白了,又惊又怒又恨,却不知如何质问他,只能看着到嘴边的功劳被人抢去!
宁王身后还又两位熟悉的面孔,是他刚在午门救下的张甫和于桓,京城兵马司人比宁王带来的兵多,却都是就在京城不常作战的懒散之辈,哪里能敌得过齐家训练出来的精兵。
不过一会儿,局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逆转,主动权到了宁王手里。
“秦胥!你这是要造反吗!”太子站在殿前,指着人的手不断发抖,咬牙切齿喝道。
宁王看着上边这穿着龙袍的狂徒,轻笑了一声:“二哥,父皇可还健在呢,你太心急了吧?到底是谁在造反!”
太子一愣,大脑一片空白,猛地回头看向了褚邱。
父皇还健在?
方才褚邱万分笃定不似作戏地说出「先皇」二字时,他真有些信了,却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惆怅。
如今宁王说父皇还健在,他心底最先蹿出的情绪便是惊喜,可随即涌上心头的便是恐慌,是手足无措。
褚邱仍保持着镇定,挺着身板睨视宁王:“你说先皇健在,那他人呢?”
宁王举起了手中的「圣旨」。
“父皇尚在燕州,不灭胡戎不回长安,此为父皇圣旨,尔等反贼看清楚了!”
褚邱眯着眼打量此人,突然又嗤笑着啐了一声:“你说这是圣旨,燕州的圣旨凭什么到你宁王手里!伪造圣旨可是死罪,宁王,三思啊!”
“嗬,你们做贼心虚将长安城收的密不透风,圣旨来了都被你们挡在门外!父皇不止给了本王圣旨,还有我身后的兵,若非父皇给了兵权,本王如何前来平叛,是不是伪造圣旨,丞相觉得呢?”
宁王话音一落,身后的齐将军便走上前来,刀锋直指殿上二人,喝道:“大胆逆贼,圣旨面前还敢狡辩!”
第44章 重振朝纲
太子年纪轻乱了阵脚,褚邱可不是愣头青,一眼便看穿了宁王的把戏,走上前几步丝毫不见惧色:“你既说是圣旨,拿来看看,可有圣上盖印?”
宁王双手摊开「圣旨」摆在他眼前,却紧紧攥着两头不让人夺去,看着褚邱的目光满是笃定。“你仔细看看,圣上的笔记,可熟悉?”
褚邱手负在身后,甚是不屑:“老夫问可有盖印。字迹,谁不能仿?”
“玉玺都在你们手里呢,圣上盖哪门子印?”宁王收起了圣旨,这是不与他争论了,齐将军心领神会,一招呼身后亲兵蜂拥而上,将褚邱和太子二人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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