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主子你们念经祈福的时候奴婢特意出去打听了,普宁寺景色很好,尤其有许多小娘子,不如您也出去散散心?”
昭昭听了莺儿的话心动了,也是,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不如出去走走。
说做就做,等到下午时分昭昭就带着莺儿和青叶去了寺里闲逛,寺庙里有许多僧人,还有护卫看着,何况来此的也多是官家女眷,故而很是安全,无需担心。
寺庙里处处景致都很美,尤其有一处佛堂前全都是年轻小娘子,她们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似是遇上了什么开心事。
昭昭有些好奇,在佛寺里这样清净的地方怎么还这么开心。
莺儿就道:“这个奴婢也听说了,上午时候这些小娘子便这样开心,奴婢特意去打听了一下,原来是有人说裴大人也来了佛寺。”
昭昭疑惑:“什么裴大人?”说来这人还和她一个姓呢。
莺儿最喜欢热闹,也喜欢和人打交道,是个活泼的性子,她上午见的时候就很好奇,故而特意和一个官家小姐的丫鬟打听了下。
原来这裴大人是今科的探花郎,尤其长的一表人才,在殿试上丝毫不惧,直接被当今圣上点为探花。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可是这位裴大人不只书念得好,为人做官更是无可指摘,这么短的时间就叫皇上记住了,更是连连提拔,是当今朝上独一无二的青年官员。
大齐有个习俗,那便是科举的三甲要坐花车游街,每每这时候小娘子们便会在街道两侧或是酒楼茶馆里相看,喜欢的话更是可以投花掷果。
听说那裴大人当年中了探花后坐花车游街时差点没被小娘子们的瓜果淹没,可见这裴大人有多受欢迎。
青叶接着莺儿的话道:“说起裴大人,奴婢也知道,那时奴婢刚好得了空儿回家,便有幸在街上瞧见了裴大人游街的那一幕,听说京城的小娘子们还称裴大人为玉郎呢,”当真是如玉一样的郎君。
有个词叫榜下捉婿,无论在哪朝哪代都一样。
天子门生的探花郎,还是如玉一样的郎君,尤其还很得圣心,不出意外,日后定会是皇上器重的重臣,入了内阁也说不定,可以说前途一片坦荡。
青叶笑了下:“奴婢还听说就连张首辅的嫡孙女,京城有名的才女都看上裴大人了呢,只是那裴大人没应,也不知道他能瞧上什么样的女子。”
听完莺儿和青叶的话,昭昭都有些好奇这位裴大人了。
能叫当朝首辅的孙女都看中的人,怪不得这帮小娘子乐的眉开眼笑,琢磨着办法去偶遇那位裴大人。
说完了这一席话,昭昭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她和莺儿青叶准备去普宁寺的灯楼去看一看,灯楼尤其是傍晚时看才美,这个时候过去正好也要晚了,时间正正好。
…
一处佛堂里。
一个年老的僧人和一个郎君正在对弈,这年轻郎君生的如玉一般俊秀,他鼻梁挺直,皮肤也很白,眼睫半垂着看着棋局。
他眉宇间有一些阴郁,可正是这阴郁的俊秀才越发显得他与众不同,令人心折。
若是叫那帮小娘子见了肯定会惊呼,原来裴大人在佛堂里下棋。
年老的僧人下了一子,“裴施主,你莫要着急,卦象上显示不久你就会遇到你妹妹。”
这位裴施主很久以前就来过,说让他帮忙算一卦,看看他妹妹在哪里。
方丈不忍拂了裴砚的心意,就帮着测算了一卦,当时卦象上显示此生裴砚都不会遇见他妹妹,可不知道为什么,不久之前裴砚不甘心,又来请他测算了一卦,没成想卦象变了,竟然显示会遇到。
这可真是个怪事,方丈一连算了几卦,都显示如此。
裴砚也落了一子,其实他向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可当他派去的人全然找不到昭昭的踪迹时,他只好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请普宁寺的方丈测算。
方丈说他会再遇到昭昭,只是不知道还要多久。
裴砚想,这些年其实他也遇到过昭昭,不过是在梦里,分别这么多年,他却只梦到她二十次,越往后,他越梦不到昭昭。
下完了这局,天色也晚了,裴砚向方丈告辞,然后去了灯楼,他在灯楼里给昭昭供奉了一盏长明灯,盼着她能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过的很好。
裴砚想起了幼时的事,他刚到叔父家时,是昭昭悄悄勾住他的手,说:“别怕,哥哥,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当叔父打他打得遍体鳞伤时,是小小的昭昭舍下面皮去隔壁的妮儿家要伤药,然后帮他敷在伤口上,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一边上药一边给他吹气:“哥哥不疼,哥哥不疼……”
他原以为他会就这样和昭昭长大,他没想到他会被裴志卖掉,他也知道下一个被裴志卖掉的会是昭昭。
所以当他一有余力时,就回了洛州去找昭昭,可镇上的裴志不见了,镇上的人说是裴志典卖了房子,带着昭昭走了,当他成了裴大人以后,派去的人也丝毫找不到昭昭的踪迹。
他不敢想没有他的保护,昭昭会遇到些什么。
裴砚负着手,很快就到了灯楼。
他看见灯楼旁的一个女子,她挽了个轻巧的发髻,身影纤弱。
裴砚想,虽然他没有看过昭昭长大的模样,可他觉得昭昭长大后应该就是这样的吧,他转身要走,忽然瞧见那女子回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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