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人正说话的当口,外面忽然传来热闹的动静,像是有许多人在庆贺的样子,但又听不清,庄氏疑惑道:“外头是怎么回事?”
绿痕摇了摇头:“奴婢也听不清楚。”
说着绿痕笑了下:“娘娘,后天就到了奴婢能回家的日子了,到时候奴婢出去打听一下,回来就告诉娘娘您。”
庄氏虽被禁足,可她的丫鬟们也是能一月出去一次见见家人的,后天正到了绿痕能回家的日子。
庄氏笑道:“好,后天在家里多待一会儿再回来。”
这会儿到了中午,快有人来送午膳了,这也算是每天能见见外人的时候。
只不过今儿来的是个眼生的嬷嬷,绿痕问道:“往常不都是陈嬷嬷过来的吗,请问这位嬷嬷是?”
万嬷嬷把食盒放下:“陈嬷嬷今儿肚子不舒服,就由老奴过来送午膳了。”
绿痕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绿痕接过食盒,“嬷嬷,外头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热闹?”
庄氏闻言也看着万嬷嬷,她被禁足这么长时间了外头都很安静,唯独今儿热闹,她也有些好奇了。
万嬷嬷恍然大悟道:“是听云院那边的动静,是了,晚香院和听云院离的近,就在岔路口上,能听到些动静也是正常的。”
“听云院怎么这么热闹?”绿痕问。
万嬷嬷这才想起来庄氏过去和昭昭的仇怨,她满脸纠结:“姑娘,这事儿不好说。”
庄氏站起身来:“如今我都被禁足了,又不能出去,嬷嬷有什么不好说的。”
万嬷嬷心想也是:“是宫里来人了,裴侧妃册封礼上要穿的礼服绣好了,这不才送过来,这才这般热闹。”
庄氏愣住了:“册封礼?”
她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昭昭要被立为侧妃了?”
万嬷嬷愣住了:“您不知道吗,不应当啊?”虽在禁足中,可是有丫鬟能一月出去一趟的啊。
绿痕知道坏事了,她连忙推了万嬷嬷出去:“嬷嬷,午膳您也送完了,便先回吧。”
万嬷嬷见庄氏这骇人的样子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走了。
屋内,庄氏看着绿痕,声音都在颤抖:“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绿痕跪了下来,她低着头,哭道:“娘娘,是奴婢怕您知道会伤心,就没叫人告诉您。”
可现在已经露馅儿了,绿痕也瞒不住了,只好将昭昭的身世,以及昭昭要被立为侧妃的事和盘托出。
原来绿痕早前就知道了这件事,可她怕庄氏知道会伤心,就把这事给瞒下来了,可她没想到会有万嬷嬷这档子事,早知道她不多嘴问一句好了,要不然娘娘现在也不会知道的。
庄氏听后步子踉跄,然后摔倒在地上。
庄氏的眼泪扑簌簌而下,她声嘶力竭地哭喊:“你为什么瞒着我?”
原本卑贱的、她甚至不用正眼去看的昭昭,陡然间要变成侧妃了,她现在却只是一个小小侍妾,她现在在昭昭的眼里恐怕就是个笑话吧!
庄氏绝不能忍受昭昭被立为侧妃,就像是有人拿了一把刀子在她心头搅割,她痛的都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绿痕吓了一跳,庄氏这模样就像是疯了一样,她上前抱住庄氏哭道:“娘娘,这事已成定局了,您就不要再想了,奴婢不告诉您就是怕您如此啊。”
庄氏一直在哭喊,她觉得她真的要疯了,她恨不得撕碎了昭昭。
良久,庄氏的声音才停下来,绿痕放开庄氏,小心翼翼地道:“娘娘,这事就让它过去吧,您先用午膳吧,哭了这么久饭都凉了。”
庄氏却没有动弹,她定定地看着绿痕,绿痕的心猛地一跳,庄氏因为哭了太久,眼睛都是红的,这会儿看着很吓人,她的声音也嘶哑不堪:“绿痕……”
…
听云院里。
莺儿和青叶把侧妃礼服放到衣架上:“主子,这便是册封礼那日您要穿的礼服了,针线房的人刚送过来的,您先试试看合不合身,若是有哪里不适合的便让针线房的绣娘们再改改。”
昨天宫里便送过来了礼服,只是昭昭最近被陆封寒喂得胖了些,腰上略有些窄了,便拿到了针线房放一下腰,这会儿刚刚改好就拿过来了。
昭昭看着衣架上挂着的侧妃礼服,这礼服颜色周正,用金线缝制,花纹古朴又大气,十分好看。
哪有女人不喜欢漂亮衣裳的,昭昭就道:“你们帮我穿上吧,”这衣服太复杂,她一个人穿不了。
因着是冬装,又偏厚了几分,莺儿和绿痕给昭昭穿衣裳的时候衣领难免会碰到昭昭的脸,不过这衣服的衣领料子很好,碰到脸也舒服的很。
昭昭忽然闻见了一股香味儿,不过这香味儿很轻,她想应当是针线房的人事先把这衣服熏过香了。
等昭昭穿好衣裳后莺儿和青叶都看呆了,昭昭穿这件衣裳实在是太好看了,她的相貌本就娇媚楚楚,眉眼间还有几分清纯,现在配着这华美精致的衣裳,至纯至妖,莺儿和青叶连眼睛都挪不开了。
昭昭来回转了下身,这回处处都合适了。
那嬷嬷果然绣工精湛,一分都不差,可这段时间她整日里同陆封寒吃好吃的,竟然胖了一点儿,好在现在都改好了。
到时候再挽上合适的发髻,簪上宫里赏赐下来的首饰头面会更好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