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昭昭,竟然一下飞上枝头当了侧妃,明明曾经同是花娘,凭什么昭昭能坐上侧妃的位子,她却只能苟延残喘。
唐锦瑟说着看了一眼身侧的昭昭,昭昭周身打扮华美,发髻上随便的几个首饰也是价值连城,与曾经天差地别。
唐锦瑟嫉妒昭昭嫉妒的要命,所以当韩侧妃的人同她说了此事后,她立时就答应了,左右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如赌这一次。
韩侧妃见到唐锦瑟进来,心更是落定了。
原来这唐锦瑟自昭昭走后一直在醉月楼里当花娘,只是她性子火爆,很看重醉月楼头牌的位子,就与醉月楼里的姑娘时常明里暗里的相争,她的脸正是被另一个花娘浇了滚烫的热水给毁了的。
在青楼里最紧要的就是脸和身子,唐锦瑟毁了脸,芸娘又是那么重利益的,立时就放弃了唐锦瑟。
唐锦瑟毁了脸,自然没什么价值了,后来有个年过四十的富商想赎了她做妾,芸娘见竟还有人要唐锦瑟,自然是立时答应了,唐锦瑟只好跟着富商回去。
可没想到这富商竟是个喜欢虐待人的,他把唐锦瑟赎回去后就日日凌虐唐锦瑟。
唐锦瑟苦不堪言,就是在这时候,她遇上了韩侧妃派去的人,韩侧妃让人把唐锦瑟从富商手里买了下来,自此唐锦瑟就是自由身了,只不过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唐锦瑟过来作证昭昭当过花娘。
唐锦瑟本来以为她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还有这回事,她当然想抓住这次机会,反正她这条贱命也就这样了,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何况她本就嫉恨昭昭,听说昭昭做了侧妃她更是嫉妒的不得了,同人不同命,怎么就能相差这么多呢。
这一次进京,一方面是指认了昭昭,另一个则是为了重归自由身,唐锦瑟乐不得过来。
韩侧妃看着唐锦瑟:“唐姑娘,你便把实情都说出来吧。”
唐锦瑟点头:“是。”
“妾身曾经是醉月楼里的花娘,与……裴侧妃正是一个青楼里的好姐妹,同吃同住,所以说,妾身最是熟悉裴侧妃。”
唐锦瑟越说越顺畅:“裴侧妃当年一入了醉月楼就是最受欢迎的花娘,以裴侧妃的容色,更是迷得恩客一掷千金,青楼里的花娘便是以接客为生,裴侧妃自然也是如此。”
唐锦瑟说着看向德妃:“德妃娘娘,妾身所言皆是实话,不信您派了人去洛州查看。”
韩侧妃缓缓地出了一口气。
眼下唐锦瑟就是人证,如果昭昭想要解释清楚的话,那就要派人去洛州的醉月楼里寻人过来,这样是能说清楚昭昭并没有接过客,可如此一来,昭昭当过青楼花娘的事也坐实了,德妃当然不会容忍昭昭。
不管怎么说,昭昭都完了。
这也是韩侧妃想了许久的计划,堪称是□□无缝。
等唐锦瑟说完,屋里又沉默了起来。
韩侧妃跪着往前挪了两步:“母妃,您都听到了,您该处置了裴侧妃啊。”
德妃的心滚烫,此情此景,德妃也隐约知道韩侧妃的话怕就是真的,如果真的是这样,就算昭昭为陆封寒生下了小宝又怀了孕,那也是不成的。
韩侧妃还要说话,陆封寒忽然起身。
陆封寒这一动,所有人都不敢动弹了。
陆封寒走到唐锦瑟面前,他半俯着身子:“你确定你所言皆是真的,不再改口?”
很淡的语气,却全是肃杀之意。
唐锦瑟吓了一个激灵,她觉得陆封寒下一刻就会杀了她,她看了眼韩侧妃,然后咽了下口水:“妾身所言皆是真的,妾身敢保证。”
陆封寒直起身子:“好。”
下一刻,他的声音变的极冷:“德顺,把这女子给我拉下去,污蔑陷害皇室女眷,该施以流刑,你即刻就去办。”
唐锦瑟懵了,流刑便是流放,她是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流放啊,她刚要开口说话,就有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然后把她拖了下去。
整个过程迅速的很,连一丝声音也无。
德妃也站起身:“封寒,你这是何意?”
陆封寒看着德妃:“儿子不是说过了,她污蔑陷害皇室女眷,”他说着看向了韩侧妃。
韩侧妃早已经被吓懵了,她身子一软就坐到了地上,见陆封寒看着她,她就道:“王爷,你这是包庇!”
陆封寒勾唇笑了一下,这笑也极冷:“我包庇?”
他没搭理韩侧妃,而是看着德妃:“昭昭从来就只是农家女,如果当过青楼花娘的话,那便是入过贱籍,如果入过贱籍的话,那户籍上便会留下痕迹,一查便知。”
韩侧妃看着陆封寒,她心说昭昭定是入过贱籍,只不过这痕迹被陆封寒给抹了去而已,陆封寒就是在包庇,他偏向昭昭。
德妃望着陆封寒的眼睛,她忽然泄了气。
韩侧妃都能想到的事她当然也能想到,她想昭昭怕是真的做过花娘,只不过不管如何,陆封寒都是保定了昭昭,她想起了之前陆封寒同她说过的话,为了昭昭他在所不惜。
她坐在榻上,没说话。
韩侧妃愣了,德妃这意思便是不管了,她的心猝然一跳,她从没设想过这个结果。
她以为德妃会处置了昭昭,以为陆封寒会妥协,可现在竟然全反过来了。
韩侧妃的心跳如擂鼓,唐锦瑟已经被施以流刑了,下一个就该是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