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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言笙越想越慌:“婶婶,宫中是不是、是不是已经.....\
    梅正平将手中的碎纸扬到空中,怒道:“王承衡即便是真龙天子也不能拥他为帝,他投了鞑靼人就是鞑靼狗,我们要是认了他,那就是忘祖!!”
    说到气头上,梅正平还摔了茶杯。
    戚言笙望着怒不可遏的梅正平,瞬间明白过来,
    不能被招安,又不能坐在京中等死,所以才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梅叔叔,您的意思是离开京城避一避?”
    父亲果然是对的,梅家就是比他们明白,他怎么就没想到能避出京城呢?
    梅夫人抬了头,“我们不是要避出京城,是去寻子渊。”
    “寻子渊?子渊不在京城?”戚言笙微微一怔,梅子渊最近莫名其妙与自己疏远,如今离开京城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自己了。
    梅正平道:“子渊去督粮了,昨日先去了通州粮仓,现下应该在天津卫东港迎漕粮。鞑靼人突然由东港进京,九边战事又不明朗,你婶婶担心子渊的安慰,非要去看看。”
    “由东港进京?”戚言笙心一沉,“鞑靼人是从海上过来的?那、那......”
    这让人不由地想起传说中那场海战,不过梅正平并未像他一般惊慌,“只有千人突袭而来,难以成大气候,今日京中十万禁军已经集结,千余鞑子,不足为惧..,,,”
    “老爷!不好了!”
    梅正平话未说完,左青从街上急急跑回,“老爷!街上都说通州粮仓炸了!九边就要兵败了!”
    “什么?”梅正平猛地站起,巨大的震惊让他双手不自觉握成了拳。
    戚言笙身形一晃,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一步。
    厅中三人谁都没有再出声。
    戚言笙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跑回家中的,他脑子一团乱,梅正平之后再跟他说的话,他一句也记不得了。
    他虽不上朝,可梅子渊在做什么他多少也知道一些。
    今年陛下为何升了梅子渊做漕运总督,不就是因为漕粮久久不入仓,漕河官员腐败,漕务一团乱吗?
    如今连粮仓都被鞑靼人炸了,大晟迟早要完。
    见戚言笙回来,戚天成迎面走来,张嘴就问他梅家做何打算。戚言笙却闷不吭声,垂头进了书房。
    他拿起桌上的冷茶一口灌下,久久没有出声。儿子正好在书房练字,戚言笙一把抱起儿子,似是下定了决心,走到戚天成面前,“爹,咱们逃吧,出去避一避!管他哪个做皇帝,等天下太平了咱们再回来!”
    戚天成目光一凛,问道:“梅家也要走?”
    戚言笙重重点了头,“梅夫人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他们往哪儿去?”
    “天津卫所的东港!”戚言笙道:“梅子渊现在就在港上!咱们要是跟梅家一路去东港,再找子渊弄条船,南下避祸,也是一条活路!”
    戚天成不赞成,“可昨日鞑靼人不就是从东港来的吗?”
    “哎呀,爹!梅家嘴上说是去东港寻梅子渊,搞不好他们早就知道朝廷内幕。总之咱们跟着梅家跑肯定没问题!再说了,昨日鞑靼人炸了通州粮仓的,现在粮仓一毁,九边战事堪忧,鞑靼大军迟早要攻破寒玉关!到时京中几十万人南下避祸,哪有咱们戚家落脚的地方?倒不如去东边搏一搏,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你说什么?通州粮仓炸了?”戚天成手一颤,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戚言笙叹了一声,一脸悲痛。
    戚天成看着戚言笙怀里的孙子,终是无奈道:“那就赶快收拾东西,跟梅家一起走吧。”
    “不如先让漕船往东,先暂避登州。鞑靼人的船是从北面直下,咱们往东南应该不会再遇到他们。”梅子渊站在船头,迎风望着刚刚浮出海面的太阳。
    “行,登州可以。”潘春在心里算了一下路程,觉得去登州是个法子。
    登州卫所临海,有守军,漕船停在那里至少不怕海寇,也算把漕粮送到了朝廷手里,不算自己贪了。
    天下太平的时候,漕粮是笔买卖,可要是打起仗,漕粮就是烫手的山芋。
    鞑靼人要抢,各路人马自然也想趁乱分杯羹。
    潘春很明白青安帮现在的处境,这批漕船一定要有个好去处,如果被人趁乱抢了,朝廷必要追究责任,弄不好还要扣个通敌的罪名;毁于战火那就叫命不好,血本无归也怨不得别人。
    所以,最好还是把漕船交给朝廷。
    潘春即刻安排下去,“起航,一路向东,去登州!”
    不消片刻,漕船依次向东驶离港口,打头的几艘踏着海面金色的鳞光,缓缓行进。
    梅子渊打算向潘春道别,他不能随青安帮去登州。既然漕船已无事,他要尽快回京城。
    鞑靼人连夜东袭,他十分忧心京中现在的形势,更担心父母的安危。何况他还要回去准备迎娶潘春的事,如今突遭战乱,有些仪式就要化繁为简,能快则快。
    趁他们所在的这条船还没动身,梅子渊向潘春郑重行了个礼:“潘帮主,今日遭逢国难,我需即刻返回京中,眼下你我的亲事虽不能按仪程将礼数全部备齐,但该有的聘礼一件不会少。待我回府请示父母,择日便赴临清上门提亲。”
    “啊?”潘春听完吓得刀都掉了,“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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