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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一出口,潘春不禁想起梅子渊,若没有他,运费没这么快要回来。
    不知道他在京城怎么样,但以梅子渊那夜的态度来说,潘春相信,支走自己他能自保。
    大家静静等着潘春发声,她却一遍一遍翻着地图久久没有开口。
    白浪看了半晌,忽然道:“不如往西?”
    潘春抬眉看他,白浪继续道:“大部分兄弟已经躲起来了,咱们总堂剩下的和临清周边各处的不过一百多人。不如向西去良水山,投奔马帮。马帮常年游走在朵甘和西召之间,大晟管不了他们。再说当年咱们救过雷炎一命,去良水山住上一段时间还说得过去。”
    潘春抿唇想了片刻,伸手拍在白浪的肩膀上,“那就按老白说的办!天亮出发!”
    由于前日陈士诚没有出现在奉天门,连带三十万陈家军都没了影踪,明德帝暴怒之下杀了挂在奉天门牌坊上的二十三个陈氏远亲,自己也气得一病不起,两天未醒。
    梅子渊被谷福安关在南书房三日,今日突然开门放他回府。
    目送梅子渊走出南书房大门之后,谷福安朝一旁的天武卫招招手,“这几日跟盯紧他,一旦他联系青安帮的人,立刻上报!”
    说完他紧了紧大氅,从西侧门出了皇城,往御酒坊赶去。
    酒坊后院有个专门放酒糟的仓库,谷福安穿过院子,拍了拍仓库大门。
    三长两短的敲门声响过之后,一个高大的红发侍卫轻轻拉开了门。
    东图见来人是谷福安,蔑了他一眼放他进门。
    仓库里间被改建成一个临时的厅堂,内里隔断放了几张床。
    谷福安先向椅子上的王承衡磕了头,起身以后站到王德海身边,恭敬地喊了声师父。
    “坐吧。”王承衡笑得冷淡,“梅子渊答应了?”
    “回主子,他说他与青安帮没有关系,奴才只能先把他放回去,派人盯住他。只要他跟青安帮联系…”
    王承衡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不必了,公主的人已经从临清回来了,青安帮早躲起来了。”
    谷福安一怔,瞬间心下一片冰凉,噗通一声跪在地下,“奴才发誓!奴才只跟梅子渊一人透露过,绝对没有很任何人走漏风声!求主子饶奴才一命!”
    王德海也跪了下来,“福安办事一向稳妥谨慎,一定不是他…”
    王承衡摆摆手,“青安帮横行漕河多年,不是普通船工,有所警惕也是常情,但咱们的计划要想实现,手头这□□远远不够。”
    王承衡脸色微微发寒,本来四船硝石炸四个粮仓,阻断京城禁卫军和宣府的粮草供给,大晟就能改姓了。
    谁也没想到横空出了个梅子渊,竟然带着青安帮把漕粮运到了金州。
    王承衡如今无比后悔,当初就不该因梅子渊提出海运,成功让硝石北上而放过他。
    那时想着这人位高权重又精通水路运输,日后总有用得着的地方,没想到反倒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谷福安。”
    “奴才在!”
    王承衡缓缓站起,走到他身边,“应天还有三百石硝石,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这些硝石十日内运进京城。”
    他望了眼屏风后面的宝昀,回头道:“念在往日你办事得力的份上,这半个月的解药先给你。”
    谷福安立刻跪在地上,重重朝屏风的方向磕了三个头,“多谢公主!多谢公主!”
    床上人缓慢地抬了手,东图立刻从腰间翻出一粒药丸,塞进了谷福安嘴里。
    梅府内外看起来空旷,但梅子渊知道,他午间吃了几口面,谷福安都一清二楚。
    他索性静静在家中喝了三日茶。
    只有尹冬冬每日来府中报道,不是谈吃就是谈喝,探子报回去后,谷福安气地当场摔了碗。
    “别以为躲起来我就没办法,我倒要看看这群水匪能藏多久!”
    谷福安招来一旁心腹,压低声音道:“今日的药减半,让那个疯子清醒一会儿,我得让他下个诏。”
    心腹连忙应下,又忍不住问道:“总管,直接毒死他把先太子迎回来不就完了?为何还要这么麻烦!”
    “蠢才!你以为随便换个人上来当皇帝朝廷那些官就认吗?要么等漠北的大军攻过来,打得他们叫爹,要么名正言顺的让这位禅位,堵住那些有头有脸人的嘴。”
    尹冬冬每日来梅府送饭,样数越来越多,菜品越来越好,房顶上盯梢的两个天武卫口水流了好几回。
    尹冬冬瞥了一眼,摇头叹道:“他们这些做暗卫的也不容易,没个饭点不说,别人吃着,他们还得看着,唉!属实心酸!”
    树上的积雪忽然掉下来一团,梅子渊早就习惯了尹冬冬,也见怪不怪地跟着叹了口气。
    两人对着一桌子菜慢悠悠吃起来,尹冬冬接着剥虾的机会,小声与梅子渊道:
    “你让我送给婶婶的信,我已经加在松子饼里送出去了。那个饼我用了七道醒发工艺,层层酥脆,与众不同,婶婶绝对一眼就能看到它!”
    梅子渊担心父母的安危更担心青安帮的船,于是写了信让尹冬冬藏在登州送完贡品回程的便车上。
    信中除了告知父亲朝中动向,也让父亲想办法藏好漕船。
    登州在大晟算是个东夷之地,地产不丰,人口稀少,夏季素有台风侵袭,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离漠北又十分遥远,鞑靼人暂时很难顾忌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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