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追到府外,却发现众人被赶上囚车,打头的几辆已经往北走开了。
梅子渊看遍四周也不见彭烨的踪影,于是拦住一个衙役,问道:“这批逆匪要送往何处?”
衙役见是穿着官袍的梅大人,恭敬答道:“回大人,小的也不知道。彭大人只说将他们顺官道北上,出了阡州自然有人来接。”
“出了阡州?!”潘春一听急了,当场拽住那人的胳膊,“你们要把人送出阡州?”
潘春目露凶光,衙役不由被她震慑住,忙解释道:“小的也是听命行事,大人有不明白之处可以去问彭大人。”说完急忙躲到车后,押着囚车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潘春不明白他们为何要把人送出阡州,梅子渊也很纳罕,他又拦住两人问彭烨的去向,皆说不明白。
潘春隐隐觉得此事不妙,“我看那个狗官也不是个靠谱的,”她看了眼天色,“干脆我去前面林子里等着,等天黑他们经过,我把人劫出来!”
“这可是州府的囚车啊,劫囚车是死罪!再说了,咱们就三个人,如何同时劫几十辆囚车?”尹冬冬挠着头,急忙看向梅子渊,可梅子渊背手站在那里,望着远去的车队一言不发。
“子渊,你说怎么办?”尹冬冬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袖子。
梅子渊收回目光,“先找彭烨。”
三人立刻返回府衙,潘春从房顶到屋内,楼上楼下,里里外外找了个遍,都没有寻到彭烨的身影,眼见日落西山,潘春越等越心焦,就算不能把人全救出来,她也要追上囚车看看,哪怕劫一辆下来,也好过眼睁睁看着他们被人抓走。
于是潘春一个人背着扑风偷偷推开了府衙的北侧门,结果发现梅子渊和尹冬冬已经站在了门外。
“走吧。”
终于潘春出现,梅子渊淡淡转眸看了尹冬冬一眼,“把马牵过来。”
“还有马?”潘春瞪大眼,待拐过巷子,看到树旁的三匹马之后,她忍不住落了下巴,“你俩要跟我一起去?你确定?”
梅子渊翻身上马,“走吧,再晚就追不上了。”
潘春一路跟在梅子渊的后面,发现他骑马的技术好了很多。
虽然她想不明白,为何十几日未见,这人已经如此不像个当官的。但能见到朝廷官员劫囚车这等稀奇事,潘春觉着也算不枉此生了。
何况这位大官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搞不好是为了自己,潘春顿时有种自家祖坟冒青烟的暗爽。
尹冬冬率先跳到路口的一处矮崖,崖顶树木繁多,既能藏身视野也好。三人弃马藏于林中,目不转睛地盯着北上的官道。
但没趴下多久,西边却先传来了马蹄声。
潘春爬到树上,扒开树枝向西张望,隐隐看见一支举着红黄色旗子的军队正往他们所在的方向行进。
尹冬冬紧跟着也上了树,“朱雀旗!朵甘人?”
“他们是朵甘人?”潘春心一沉,难道怀州也失守了?
俩人急忙下树,刚跟梅子渊说了声,北面突然又有马蹄声。
三人立时将头转向了北。
只见北面官道下来一队兵,穿着大晟的制式盔甲,梅子渊微微皱眉,“守军?”
“什么守军?”潘春又望向西边的官道,猜道:“是来打朵甘人的?”
话音未落,南边官道终于响起了马蹄声,三人齐齐把头转向南,果然见到了押送青安帮众人的囚车。
矮崖前三条官道交汇,是一个丁字路口,潘春趴在树间,紧紧抓住树干顺着崖口往下看。
梅子渊也皱紧眉头,只见北面官道先跑出两匹马来,其中马上一人正是彭烨。
“到了!到了!逆匪就在前方!”彭烨指着前方的囚车,边说边向一旁穿盔甲之人笑道:“王副使!您看!”
那身穿盔甲之人手执长戟,看起来像是这支队伍的将领,彭烨十分激动地跳下马,迎向不远处朝他赶来的囚车。
“怎么样?转移时可曾被那位梅大人发现?”
打头的衙役忙向彭烨回禀,“那位梅大人十分警觉,咱们刚出府,他就跟了出来,追问属下要去何处。”
彭烨立刻紧张起来,“你怎么回答的?”
“属下、属下只能如实回禀,属下也不知去往何处啊!”
彭烨嫌弃地瞥了一眼,衙役见对面站着一队装备整齐的士兵,不免有些害怕,“大人,您怎么跟兵备道的人在一起?”
彭烨本来懒得向他解释,但一个州官半夜三更跟兵备道的人站在一起,传出去未免影响他的前程,于是简单说了两句:“那位梅大人跟青安帮的潘春有奸情,他冒然来阡州插手逆匪之事,恐怕目的不单纯。”
彭烨双手抱拳向左一举,“虽然他是京官,又是一品,可逆匪之事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本官决不能屈于梅子渊的官威,而有负陛下所托!所以不如将这群逆匪交到兵备道手中,就算那位梅大人能以官威压我,也压不了兵备道。”
衙役瞬间醒悟,“大人高明!”
梅子渊则捏紧双拳,狠狠砸进土里。
潘春也没想到,这位州官为了争功竟能算计到这一步,她握紧扑风,微微拱起上半身,紧紧盯住彭烨。
彭烨转头向身穿盔甲那人道:“王副使,这些可是真正的青安帮逆匪,有洪波门的人可以作证!”说完指着囚车里的潘世坤道:“那人是洪波门的门主,潘、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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