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渊猛地站起来,“阿春!”
他迅速速冲出饭馆,白浪的剑也应声出鞘,先他一步拦在潘春面前。
“老白?”潘春见到白浪很是突然,“你怎么在这儿?”
“走!”白浪不由分说地拉起潘春的手,“周围全是暗卫,这里不安全。”
潘春却在半路甩了开来,“我...我得去救他们!”
白浪怔住,“怎么救?一个人杀过去?阿春,你当我白浪死了吗?”
潘春侧过脸去,“老白,他们想抓的其实是...”
“阿春!”
潘春闻声抬头,多日不见,梅子渊还是那身衣裳,虽然月白色已经变成了灰白色,但那双眼依旧清澈。
“你怎么在这儿?”梅子渊喘息不定,人一过来就紧紧抓着潘春的手腕,“这里太危险了!他们正想抓你。”
潘春垂了眼,声音有些消沉,“我知道。”
梅子渊看了眼四周,不由分说将她拉倒一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倒有个法子,咱们现在就进宫!”
“现在就进宫?”潘春有些吃惊,“拿刀架在明德帝脖子上,逼他放人?”
梅子渊一滞,忙道:“先说服他,如若不行再寻他法,但无论如何不可弑君。”
“说服?”白浪白了他一眼,“嗛~”
但他说完很快翻身上了墙头,顺着京城错落的屋顶,轻车熟路地往皇宫方向赶。
潘春见状也翻上屋檐,剩梅子渊站在地上,仰着脖子,茫然地抬起手,“阿春,我们可以走宫门....”
他话未说完,潘春又翻了回来,“走宫门太慢!”
说完揪着梅子渊的衣领再次上房,顺便对熊三道:“你就别去了,护好熊四和林大先,等我们回来。”
多日不见,南书房的熏香依旧呛人。潘春强忍着不想咳嗽,最终还是弄出了声音。
但并没有人发现她,三人窝在房顶半天,不见一个侍卫,潘春忍不住先跳下屋顶转了一圈,发现不仅南书房外没有侍卫,屋里亦无明德帝的踪影,只有几个打扫的太监在埋头干活。
梅子渊顺着房梁小心爬下来,发现明德帝的书桌已经空了,似乎许久不来南书房的样子。
他忍不住拦下一个拿着扫帚的太监问起,“陛下呢?陛下去哪儿了?”
太监被突然出现的梅大人吓了一跳,“梅、梅大人?您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
哪个大臣进宫不是官袍加身,梅子渊一身素服不说,发型凌乱,仪容不整,实在让人惊奇。不过他是明德帝的近臣,太监自是不敢多说什么,忙补了个礼,回道:“陛下病重,已经多日未醒了。”
梅子渊瞳孔一缩,“太医怎么说?”
太监摇摇头,一副不敢多言的模样。
“那朝中现下谁在主事?”
太监回道:“这...听说是几位太傅和尚书大人轮流执事。”说完便匆匆离开。
梅子渊怔在原地,陈氏在朝中的势力至少占三分之一,如今陈氏出逃,明德帝倒下,朝中必然空虚挑不出主事之人。
潘春见太监走远,急忙凑过来问道:“这怎么办?难不成再去找那些个太傅尚书什么的?他们能说了算?”
梅子渊皱起眉心一时无语,白浪跳下,落到潘春身边,冷声道:“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午时很快就到。你我联手杀他们个错手不急,总能救出来几个。”
梅子渊急忙拉住潘春的手,“我再想别的法子,一定会有办法的!”
白浪猛地伸出剑鞘隔开二人,“北有鞑靼人觊觎,西有陈氏称王,那个疯皇帝是死是活都说不准,朝廷现在乱成这样,谁还有心思管我们这些草民的死活?”
白浪伸手推开梅子渊,眼中的不屑和敌视缓缓溢出,“梅子渊,不管你跟阿春是什么关系,你是官我们是民,咱们从头至尾走的都不是一条路。往日你帮过青安帮的,改日我一定报答。可今日你救不了青安帮,就不要拦着我们自救。阿春,走!”
白浪说完转身飞回屋顶,潘春立在原地,握紧刀柄看着梅子渊。
一瞬间空气凝固,梅子渊突然没了头绪,只觉胸口发闷。
“还是要谢谢你,梅子渊。”潘春忽然上前一步,单手轻轻抱了一下梅子渊,又很快松开。
梅子渊愣住,潘春温热的气息还未抓住便又逝去,“阿春”两个字还未叫出口,她已经跳回屋顶,很快随白浪一起消失不见。
脑海中忽然回现她站在断头台下的眼神,与刚才离开时一样。
“阿春!”
梅子渊顿觉不妙,他想追出宫门,但跨出南书房的那一刻他改了主意,掉头往明德帝寝宫走去。
午时一到,菜市口看热闹的人便多了起来。最近朝廷杀逆匪,没几日就要砍一波人头,
白浪混在人群中,默默观察着周边的暗卫。
确实如梅子渊所说,暗卫密集,几乎三步一人。
断头台上无任何遮掩,冲上去救人时,只需一息就能被人射成筛子,胜算几乎没有。
但不救兄弟,他就不是白浪。
“阿春,这次你断后。”白浪向来听潘春安排为她断后,但这次他想冲在前面。
“老白,”潘春却道:“待会儿我冲上去,先救潘世海,他功夫好,松了手就能打,你帮我挡着后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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