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红星这才抬头看向梁择奂。
梁择奂见状,立即摆出一副深情的嘴脸:“红星,我之前说的话都是真心的,等顾弘骁回来我就跟他讲,真的,我不嫌弃你……”
“你过来点说话。”杨红星听到这话,忍无可忍,冲他勾了勾手指。
“不行!”顾弘民猛的仰头看杨红星,眼中满是愤怒。
“我就跟他讲一句话。”杨红星拍拍顾弘民的小肩膀,将他推到安全的地方,自己往河边走了两步,冲梁择奂淡淡一笑,“你过来些,我有话跟你说。”
梁择奂目露嘲讽,面上却装出大喜的样子,大步上前。
就在他快到跟前的时候,杨红星忽然挪开了些,右脚像是不经意的踩了梁择奂的皮鞋尖一下,又迅速挪开。
梁择奂踉跄一步,整个人往前冲了冲,直接跳进了河里。
“卟嗵~~”
平静的河面上,水花四溅。
“!”正愤怒中的顾弘民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
河对面,在田间地头劳作的人听到动静,纷纷站直身张望,见有人落水,一个个扔下手里的活就跑了过来。
梁择奂在水里扑腾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的浮起来,他站在水中央抹去脸上的水,不敢置信的望着岸上的杨红星:“你……你……”
“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的。”杨红星冲他淡淡一笑,“我是有意的,下次你再敢欺负我小叔子,淹不死你。”
“你……”梁择奂彻底傻了眼,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今天的杨红星和往常太不一样了。
第16章 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杨红星说完,余光瞥见对面岸边已站了人,她立即笑容一收,指着梁择奂愤怒的骂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歹毒?!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你了,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弘骁媳妇,怎么回事?”对面有人问。
“这个人刚刚拦着我们的路,还差点把弘民扔河里去。”杨红星指着梁择奂,高声回应道,“我都说了不认识他,他偏不让开,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对面有人哄笑起来。
“……”梁择奂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说,不由涨红了脸,他油光光的头发泡了水,滴落下来的水,在衬衫上留下一绺一绺墨色,阳光照耀下,他头发间的银丝特别的显眼。
“咦?以前怎么没发现梁老师少年白头?”
对面的人见水才到梁择奂的腰间,确定不会闹出人命,都松了口气,有人还开起了玩笑,有说少年白头是上辈传下来的,也有说是身子太虚什么的,说着说着,免不了就开始了荤腔。
梁择奂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人伸援手,只好自己狗刨式的游到河边,试着想爬上岸。
杨红星还站在岸边。
梁择奂抬头看了杨红星一眼,眼中的怨毒如有实质,嘴上却依旧温柔小意的喊:“红星……”
“红星你妹啊,红星是你能叫的吗?”杨红星恶心极了,举着大篮子往梁择奂头上砸去,扬声骂道,“哪来的神经病,欺我记不住事想占我便宜是吧?打不死你!”
藤编的篮子打不坏人,但扎在脸上还是很痛,梁择奂挨了两下,吓得松了手,又跌回了河里。
“我警告你,再毁我名声,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杨红星打完,将篮子往肩上一扛,起身俯视着水里的梁择奂,霸气宣告,“顾弘骁可是军官,你往我头上泼脏水,就是想毁他的前程,哼!你问问乡亲们答不答应。”
对面的玩笑突然静了下来。
梁择奂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青偃生产大队出了个顾弘骁,社员们有多自豪,也正因为这个,杨红星天天往外跑、天天闹妖,他们哪怕心里再看不上她,却还是对她百般忍让,每次把人逮回来也只是好好的送家去,除此,再没有别的处罚。
“梁知青,这个点你不在学堂,跑这儿来做什么?”就在这时,赵美丽拿着一把铲子匆匆过了吊桥,经过杨红星,她飞快的瞟了一眼,直奔梁择奂的位置,把铲子伸了出去,“抓住了,我拉你上来。”
“谢谢。”梁择奂目露欣喜,伸手抓住了铲子。
杨红星看了两人一眼,撇了撇嘴角,拉着顾弘民离开。
顾弘民边走,边频频回头。
“推人下河可不是什么好事,你别学啊。”杨红星松开了顾弘民的手,后知后觉自己做得过了。
惩恶这种事,她做就做了,可顾弘民才五岁,可千万别跟她学歪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顾弘民老气横秋的撇嘴,说完,忍不住偷偷看了杨红星一眼。
“那梁择奂多大了?做什么的?”杨红星睨了顾弘民一眼,假装没看到他的小动作,用闲聊的口气问道。
第17章 不服憋着
“不知道,大家说他们是什么青知,沪城来的,来两年多了,他读的书最多,大队长就让他在队上学堂当老师。”
顾弘民说完,又瞥了杨红星一眼,补了一句。
“你之前跟他出过村,半路被大伙儿给拦回来了,有些人讲的话就很难听,妈很生气,跑去骂了那些人一顿,才没人再说的,你离他远点儿。”
“哦。”杨红星点点头,又问,“都说了什么难听话?”
“我又不是八婆,才不学这个。”顾弘民说着,又用眼睛余光瞟了瞟杨红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