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他连医生都没看过,就去干活了。
做梦都没想到,还能有今天。
且来的这么突然。
泥鳅高兴的话都快说出来,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给赵旖然磕头:“谢世子妃大恩,泥鳅知道了。”
赵旖然识人很准,泥鳅这表情,绝对是真心的。
她为紫元阁伤感的同时,还为秦泽御有这样忠心的小厮感到高兴。
“好了,在哪弄那么脏,先去洗干净了再来找世子。”
泥鳅一愣,还以为世子妃要赶他走,听完后半句,又忍不住笑了出来,“泥鳅这就去。”
他爬起来抖了抖身上土,看着秦泽御笑了:“泥鳅这就回来伺候世子爷。”
语毕,他一溜烟的跑了。
谁知道在门口撞到了欺负他最狠的赵管家。
赵管家是整个王府的大管家,平时主要留在王爷居住的尚清阁伺候。
刚才听说三小姐带人来找世子妃,他已经派人去给王爷送信了,他这会儿过来查看情况。
这个赵管家做惯了捧一踩一的事情。
王妃在的时候,他专会捧着王妃。
王妃走了,世子傻了,他很自然的就投向了郑夫人那边。
这些年,没少苛待世子,虐待紫元阁曾经的佣人。
泥鳅是秦泽御最得力的小厮,赵管家自然没少针对。
“吆,这不是泥鳅少爷吗?”赵管家阴阳怪气的斜了他一眼,手里的拂尘一扫,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泥鳅现在重回紫元阁,正要扬眉吐气呢,可巧就碰到了这个死对头。
他皮笑肉不笑的对着对方一拱手,讥讽道:“这不是男不男女不女的赵管家么,怎么今天这么闲?”
赵管家是阉人,不长胡须,说话声音尖细。
背地里没少被人嘲讽。
泥鳅一句话就戳到了他的痛处。
他立刻绷起脸色,喝道:“大胆,死泥鳅,你现在就去后院劈十担拆,半个时辰后主子就要用,耽误一会儿,仔细了你的皮!”
赵管家翘着兰花指,指着泥鳅。
这种命令,在一炷香前或许还有用。
但现在……
泥鳅笑道:“不好意思,赵管家,泥鳅小爷我今天发达了,世子妃让奴才洗干净了伺候世子爷呢。”
“至于劈柴的事,您老还是另请高明吧!”
泥鳅说完这话就走了,也不理赵管家险些跳起来的暴躁样。
“死泥鳅,你给等着。”
“今天能让你回紫元阁,明天就能把你赶出来!”
赵管家骂完了,兀自生了一会气,有心去紫元阁看看,转念一想,他何不趁着这个时候去找王爷告状。
稍微犹豫了下,他急匆匆的出了王府。
秦泽悦出了紫元阁越想越气,她停住脚步,等赵嬷嬷走过来,连着扇了她好几巴掌。
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打懵了。
赵嬷嬷明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也不敢叫屈,只能捂着自己的脸,低着头,等着训斥。
秦泽悦气的大骂:“你们几个废物,抓个珠儿竟然还能闹出这种事。”
“讹了本小姐五万两银子就算了,竟然还敢让本小姐跪下,给那傻子认错。”
她越骂越生气,“赵嬷嬷,平时我娘对你也不错,那个小贱人不过摆了口大缸,你就吓成那样,什么都要一股脑的往外说。”
赵嬷嬷小声辩解道:“奴才没有。”
秦泽悦:“敢说没有?”
“那你提的六年前是什么?”
赵嬷嬷为了少挨些皮肉之苦,当时确实打算爆料点什么的。
但绝对不会说什么和王妃相关的事。
只不过恰好提到了六年前。
“奴婢真没有,只是想说六年前二少爷偷杀了一只鸡。”
“杀鸡?”秦泽悦不信。
赵嬷嬷一口咬定:“奴婢怎么敢欺骗三小姐,当时王爷下令整个王府不准杀生,二少爷却偷杀了一只鸡,这事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
“想来世子妃知道了,也不能去找王爷告六年前的状。”
这事秦泽悦倒也听说了一些。
六年前她也九岁了,王妃的事情,她恍惚听说了一些。
但父王下令不能杀生的原因,她却不记得了。
现在听赵嬷嬷提起来,她追问道:“你还记得为什么六年前父王不让杀生吗?”
赵嬷嬷四下看了一眼,特意凑近秦泽悦说道:“这事和世子有关。”
秦泽悦皱眉:“什么关系?”
赵嬷嬷:“王妃出事后,世子见不了血,一见血就发疯,王爷才下了此令。”
秦泽悦恍惚记得一些大哥发疯的样子。
见人就砍,见人就杀,谁也拦不住。
只是时间太久,她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今天被赵嬷嬷提醒,忽然想起来了:“对了,我记得大哥一见到血就像疯狗一般,见谁咬谁,咬不到人就咬自己。”
赵嬷嬷:“可不是,当年可把咱们府里的人吓坏了。”
秦泽悦:“那他后来怎么好了?”
赵嬷嬷:“应该是李太医治好的。”
秦泽悦:“那还会再犯吗?”
赵嬷嬷:“不清楚。”
秦泽悦想到世子发疯的样子,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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