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晨眨了眨眼,逐渐恢复了思考能力,将电话听筒移远了些淡淡地回答:“不然呢?”
“不然?你还问我不然?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黄金!金子!懂吗?!”
“所以呢?拿着这些黄金有什么用?卖到金店去吗?现在都要千足金,这些金条的纯度不够,不值几个钱,还可能被人盘问这是哪儿来的,你以为很好处理?”邵晨近几年在邵家低调得像个隐形人,脾气磨平了许多,跟小叔叔一家的关系没有改进,但也能做到相安无事,他已经发现在这个家里,只要不折腾,就能过得很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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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晨开始反省过去自己那种心态是否健康,学习金融使他从纯利益的角度去剖析了自己和身边的这些家人,然后他发现,所有一心想要凭白得到利益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这个所有人中包括他父母以及他自己……
或许有一个人例外,邵曦!她凭白得到了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市来到海市的机会,仅仅只是因为她的父亲是邵冬归……这或许就是天生带来的幸运吧!
邵晨已经开始接受自己是个平庸的人,他发现这样一来,周遭的一切都变成友好了许多,当同学知道他住在别墅时,他解释一句:“不,我只是借住在爷爷奶奶家里而已。”
这句话并不会让同学眼中的羡慕减少,相反,他们会在羡慕之于,对他的态度更加谦和,甚至更多照顾,因为“寄人篱下”也是一种值得同情的状态,人们擅于在他人的幸福中寻找不幸,从而填补自己内心的不平。
邵晨就这样在同学中找到了微妙的平衡,他收起了年少时的所有锋芒,享受此刻舒适,安宁且平静的生活,没有人能让他放弃这样的生活,即使是他父母也不行。
“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还要看书,这周末要陪丽丽去逛街,就不去看你们了。”邵晨平淡地交待完之后,也不管对面的人是什么反应,果断挂掉了电话。
多可笑,自从他开始跟何佳丽正式谈男女朋友之后,他父母就忽然开始关爱起他来了,甚至还经常邀请他,让他带何佳丽到他们的小家去坐坐……
天知道何佳丽根本看不上他们这对父母,她甚至直白地对他说:“你要是冬归叔叔的儿子就好了。”
是啊,他要是小叔叔的儿子就好了,可是他没得选呀!小叔叔现在看到他连话也不多说的样子,是他自觉讨好不了的人,能不被他讨厌已经相当不错了,现在,跟他这对跟小叔叔明显不对付的父母划清界线,显然是明智之举,这样总能在小叔叔面前博一点好感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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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春生没想到儿子竟然敢挂自己电话,放下电话都没反应过来,此时他又突然想到高坚,这人想买他家的别墅!只要他把房产合同弄到手……
新闻里正在播放,海市博物馆赠送给邵家“感谢捐赠”的锦旗,而警方则向记者透露:“邵家在不久前遇到一名宝岛人士自称是这幢别墅原主人的后人前来讨要房产,邵家对其产生怀疑,于是决定搜索家中,谁知就找到了这盒黄金,我们根据邵家人提供的消息,找到了该名高姓宝岛人,经确认,此人是宝岛某部队养老机构中的护工,照顾独身老兵的过程中听到关于黄金的传闻,于是想到以买房为借口提取黄金,现已被警方控制……
我们奉劝所有抱有投机取巧的人,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盗取文物,非法占有国家财产是可耻行为……”
邵春生觉得天都黑了,高坚原来又是一个骗子!哦……又?!
邵春生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看到妻子阎习哭得两眼红肿的坐在身旁,忽然有种悲怆。
阎习哭着说:“你家里人都疯掉了!36根金条啊!就这么上交了……”
邵春生麻木地说:“我已经知道了。”
阎习说:“你现在下岗了,我们家一大半的收入没有了,怎么办啊?!你得想办法赚钱啊!上次那个高坚是骗子啊!”
邵春生木然地看着妻子:“我也知道了。”
阎习哇地一声哭起来,对着他又捶又打:“你为什么总是遇到些骗子?!”
邵春生忽然诡异地一笑:“骗子又怎么样?他还不是乖乖给我钱,反正咱们家的房子买好了,管他是不是骗子,跟我没关系!”
阎习骂道:“光买了房子有什么用?我们不要吃不要喝啦?你不出去赚钱整天坐在家里干什么?给我到店里去站柜台!正好把营业员辞掉省一份工资!”
他们的文化纪念品小店借着旅游景点的热度,还是有点收益的,只是阎习一直对店里的营业员要多分薄一份工资耿耿于怀,这下正有理由裁了人,让男人去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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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曦又做了梦。
梦里邵春生一家分走了爷爷奶奶最后的遗产之后,出国去了所谓的自由国度在那里挥霍一空之后,被从高档酒店里赶出去,流落街头,十一月的天,两个年近八十的老头老太太瑟瑟发抖的给儿子打电话,求他收留自己。
然而住在仅仅一个街区外的邵晨只是淡淡的表示家里正在开Party没有时间去接父母,让他们自己找个24小时快餐店避一避风雪……
两个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24小时快餐店,刚走进去,就被持枪劫匪吓得半死,阎习开始尖叫,受惊的劫匪开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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