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直接说好了,到底圆不圆房!”
叶弥心咬牙,“圆……”
虫鸣声不停,风也不停。
一边聒噪一边入耳悦人,一边撩拨一边随之而颤动。
月光汇聚成溪流,点点滴滴都是琼浆玉液,星火掠过长空,所有碰撞皆是甘之如饴。
树木的扎根的土壤遇上甘霖后便丰沛渗出美好。
红烛终究是燃了一夜。
——
次日。
安世若有所思的盯着东屋的门,面无表情的削着手中的木棍,见到叶弥心出来后换个个地方背对他继续削。
现在时候应该是有些晚了,过了吃早饭的时辰,叶小弟和叶小妹一人端了个碗喝白开水,见他过来都眼巴巴地望着,“嫂嫂呢?”
叶小妹摸了摸肚子,有些委屈的说道:“小妹好饿。”
安梨和两个孩子说过,只能吃饭后才能吃零嘴,要说平日里两人没空时安世也会做饭,但是今日不知为何坐在院子里削了一上午的木棍。
叶小弟又喝了一口水,说道:“那个哥哥他不饿,他一直在削棍子。”
叶弥心拍了拍他的头,然后进厨房开始做饭。
最后安梨是被叶弥心喊醒的,被喂了两口饭就又睡下去了。
她有点后悔,昨天晚上不应该激他。
这个人就像条饿极了的狼一样,太折腾人了。
等到她终于睡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安梨浑身疲软的稍稍坐起来一些,她把被子拉开,看见床单上的那抹红色,不由得有些烧脸。
要穿的衣裳被折好放在了凳子上,她穿起来有些困难,身上疼的厉害。
叶小妹坐在她的门口,见她出来了便想让她抱,叶弥心连忙将她拎开一些,“嫂嫂身子不适。”
安梨红着脸走过去没敢看他。
现在她只要一见到这个人就想起昨晚的事来,就连走路都不太爽利。
安世一直跟着她,姐弟二人在厨房谈话。
“阿姐。”安世唤了她一声,低头没有再说话。
安梨把锅里温着的红糖端出来喝了一口,有些奇怪的看他,“怎么了?”
她的嗓子还是哑的。
安世猜测到了二人昨晚做了什么,但是其实他不太想知道,“你感觉还好吗?”
“这不是正常的事情吗?”安梨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他是你的姐夫,我嫁给他了。”
“没事,我就是有点担心你。”
姐弟二人还想再说些什么,院子门口忽然传来了马蹄声。
叶小弟把院子门打开,看见屋外的马车时有些惊呆了说不出话来。
安梨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一眼没有出去,安世眼眸低沉,抿唇看着院子里的人,没有说话。
两人进了屋,等到再出来时太阳已经西斜了。
叶弥心走到厨房,他先说话去发现自己似乎说不出一句话来,好半响,他才说道:“我要走了。”
安梨坐在小凳子上,掰着手里的柴火枝,面上沉在阴影里,“走吧。”
“对不起,”叶弥心想牵她的手,却被打开,“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你干脆不要回来了,”安梨闷声道:“走吧,把小弟和小妹也带走,我和柿子过就好了。”
带着温热的手掌落到她的头顶,然后熟悉的怀抱将她拥住,“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或许等到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马车是从后山那边过来的,叶家又在村子最东边,周围没有邻居,谁也不知道叶家发生了什么。
安梨有些鼻酸,做出一副坚强的样子来,不想让他走前有太多挂念,“那你好好考试,记得回来见我,我还在等你。”
“我知道了,”叶弥心心中万般不舍,两人才在一起没多久就要分开,他带着些眷恋的亲吻了安梨的脸颊和唇角,“我舍不得你。”
厨房的光线有些昏暗,安梨感受到他在亲吻自己。
“我要走了,带上了你给我买的衣裳,很好看。”
马车行远,安梨再也忍不住的哭着跟着跑了两步,却因为腿脚酸软摔倒在地,安世把她抱回屋中,叶小弟拿着方才叶弥心留给他的东西没有说话,只紧紧地看着马车的背影,叶小妹有些难过,但是她知道嫂嫂肯定更加难过。
“叶贤弟,你那位妻子对你用情至深。”傅诚虽然只远远地透过车窗见到一个轮廓,但是也能猜到是一个怎样的妙人。
叶弥心在看见安梨摔倒时心好像揪起来了一样,他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着她面上的泪痕和那声哭着喊出的‘相公’。
他终究还是对不住他的妻子。
“等京中的事情稳妥了,就把他们都接过去吧,”傅诚宽慰他,“京中一事从急,弟媳会体谅的。”
“父亲他很挂念你。”
叶弥心从窗外收回目光,低低的点了一下头。
傅诚成亲了,是遵循的父母之言,他不大能体会到二人的感受,但是他是有些羡慕的,这样的感情很好。
但是他家中妻子也贤德,如此也不错。
他不再多说些什么,二人一路沉默。
——
安梨一整天都没说话,也没有吃饭,只是默默的啜泣了一会儿就开始收拾屋子,她把昨日弄脏了的床单被褥全部拆下来洗净,然后又整理了柜子里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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