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很暗, 外面黑乎乎的一片, 没有星子也没有月光, 而且静的很, 就连雪滑下的声音也消失了。
安梨有些害怕起来, 她躲进了叶弥心怀里, 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前, 有些发抖。
“别想了,没事的,”叶弥心眼眸深沉, 他轻拍着安梨的背脊,“快睡吧,我哄你睡觉。”
“我总感觉有些心慌,就好像有好多人看着我一样……”
“你是不是累了,昨夜没有睡好对吧,”叶弥心吻了吻她的发顶,把她搂紧,似乎要让她感觉更加安全一些,“睡觉吧,我看着你睡。”
屋顶的雪落下了,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叶弥心在她的背上轻拍着,等到怀中人的呼吸声慢慢平缓了下来时便把手放到了她的耳朵上。
窗外就像是有飞鸟惊起,黑鸟掠过。
叶弥心亲吻安梨的脸颊,感受着上面的热度。
或许是天气开始回暖了的缘故,窗外雪融化然后不断的落下,沉闷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安梨有些不满的轻哼了一声,又往他的怀里拱了拱便继续睡下了。
门被敲响,三下。
叶弥心放下捂在安梨耳朵上的手然后替她掖好被子,再拥她入眠。
——
“大人,昨夜来了十三人。”
身着黑衣的男子半跪在地上,他露出来的皮肤很白,白的不正常,就像是没有温度的尸体,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让人有些胆寒。
叶弥心的手指摩挲着茶杯,此时他的目光冰冷,就连眉宇间也没了往日的温和,“查到是谁派来的了吗?”
“未。”
就算是没有查到来人的踪迹,叶弥心也能猜的出是谁想要至他于死地。
这都不是秘密。
他挥手让暗卫退下,然后拿出藏在暗格里的信件。
信件的边角开始燃起火苗,在叶弥心的注视下,慢慢的化为灰烬。
他们已经那么迫不及待了吗,难道他们就以为,最后能成功登上那个位置的人会是泛泛之辈……
宫里给叶家拨了一队暗卫,说是一队其实也不是,不过五人,是萧谨养着的底牌之一。
暗卫绝不是一般杀手能匹敌的存在,只有萧谨知道,他究竟养了一群什么怪物。
而这群底牌,是他最后,就算是败了,也能为他所用,助他东山再起的唯一支柱。
他们是暗卫,他们没有感情,他们的一生都奉献给主人,隐藏在见不得光的角落,永远的做一个影子。
——
明日便是除夕,叶弥心拿了一个小瓷瓶递给杏叶,“每日往夫人喝的茶水里倒一些,用来安眠。”
叶府的管家已经开始张罗起过年的事宜起来,就连安梨都兴致冲冲的说要自己亲自下厨做年夜饭。
今年这个年夜注定是要热闹一些的。
叶小弟琢磨着给吴来宝写了一封信,也没写什么,大概不过就是说自己在京中的近况如何,再有就是,他提笔顿了一下,写下希望吴来宝好好念书,以后来京中寻他。
他想,或许就算是吴来宝来不了京上,那他到时候再回去找他就好了
安梨觉得,好像今年这个年过的不那么热闹,一家人不过也就五个人,围在一个圆桌上吃了一顿饭,然后就是给几个小孩发压岁钱。
她昨晚就想好了,小弟小妹和柿子每人十两银子,不能给太多,也不能太少,要让小孩能自己攒一些起来才行。
压岁钱是用大红封封好的,看上起格外的喜庆。
似乎是为了应景一般,安梨一大早就寻了一条红裙子穿上,还给叶小妹和叶小弟一人整了一身。
叶弥心看着几人,悄悄的在安梨耳边问她道:“穿红色好看,里面也是红色吗?”
安梨红脸,嗔了他一眼,没答话。
这个人每天就是红色红色,明明她穿其它颜色也好看!
傅家人在晚间的时候来了一趟,安梨又不出意外的收到了一大叠红包。
这厢似乎几人有话要讲,安梨、赵氏还有傅叶兰便去了侧厅说话。
“弟妹,”赵氏拉着安梨的手,很是亲热,小声说道:“你的法子真是奏效。”
这几日傅城不仅眼睛时不时的就往赵氏身上打转,就连晚间回家也早了一些,昨晚更是歇在了房里。
“以后你再多教教嫂子。”
赵氏今日穿的是一身粉色衣裙,本来她年岁也不大,又生的面嫩,这一身衣裳穿起来更是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样。
其实赵氏已经快二十有一了,比安梨年长了三岁多一些。
安梨抿唇一笑,目光落在她摇晃的发髻上,觉得下次自己也穿粉色试试,指不定相公就不再那么执着于红色了。
傅叶兰安安静静的跟在两人身后,也不搭腔,也没有要和两人讲话的意思,与其说是过来拜年,更不如说是自己一个人散步的好。
“叶兰妹妹,”安梨拉着赵氏的手转身,向傅叶兰一笑,“叶兰妹妹过来我们一起走。”
傅叶兰一愣,有些高冷的点头。
行吧,既然是她主动提出来的,那自己还是和她一起走好了。
今日化雪,有些冷。
安梨的脸颊有些红红的,一阵风吹过来,她的鼻尖又红了一些。
傅叶兰的目光落在她的鼻尖上又落在她的脸颊上,瞧了又瞧,最后把自己给瞧红了脸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