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无论是谁是九五之尊,她都是那个身侧的人。
叶妍捂着肚子,眼泪簌簌的落下,她回忆起了之前二人相处的那些日子,想起萧谨说着自己信任她会爱护她的日子……
原来,萧谨竟对自己是留有几分真心的。
叶妍抱住了他,哭着没有言语,可就在她打算起身离去的时候,那柄利剑还是穿透了她的胸膛。
“皇上……”
萧谨依旧是轻柔的抱着她,“皇后,朕舍不得你走了,你等等朕,咱们一家三口在下面团聚。”
他对情人温柔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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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梨几人藏身在长信宫的密室里,就在文贵妃的衣橱后面,顺着瓶子倒下的方向旋转便是一间能容纳下数十人的密室。
小安嘉瘪着嘴巴哭着,似乎是很不喜欢密室中潮湿难闻的气味,一直哭到打嗝。
安梨哄了又哄,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用襁褓的布捂住他的嘴,等到他哭累了小脸又涨的通红的时候才松手。
密室的墙不够厚,小孩子一哭,这声音便能传出去,几人躲在这个地方本就心惊胆跳着 ,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春柳欲言又止的望着她,这个孩子如果和他们在一起,那萧谨一定会发现他们几人。
安梨满眼乞求,她怀中紧抱着孩子,她知道相公就在宫外,相公就要来了。
“你们让我出去吧。”
她已经能够下地行走,皇宫那么大,她不会偏偏就遇见那个疯子的,安梨想要赌一把,不然孩子哭闹着,他们都只有死路一条。
叶小妹拉住她的衣袖,“嫂嫂,小妹和你一起!”
安梨深吸一口气,忍着痛感蹲下身来,“小妹乖,你就在这儿等嫂嫂回来,不然……”
不然他们都没有办法活下去。
文贵妃透过墙壁的缝隙观望着,她知道,萧谨就要来了,那个疯子怎么可能放过她。
“走吧,我和你们一起走,”文贵妃将自己身上的包裹取下来给春柳,“春柳,若是届时我回不来,你就带着这个包裹回到江南,去找我的爹娘,告诉他们……”
“告诉他们,女儿不孝,远嫁京中,不能伺候二老颐养天年,”文贵妃将包裹塞进她的怀里,眼眶忽的就红了,“我最喜欢哼的江南小调只可惜以后再也不能哼,再也听不见了。”
“娘娘……”春柳跪在地上,头在地上砸的作响,拉着文贵妃的衣摆求着让她不要离开,“娘娘,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救我们的人过来!”
她的眼泪落下,“娘娘去哪,奴婢就去哪,娘娘……”
“别说了,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拖拉,”文贵妃转过身,擦干自己眼角的泪痕,“我就走了,你且带着叶家小姐好好的躲在这里。”
她这一生最错的事情便是遇见萧谨给予了那一分施舍,最悔的事情就是离了爹娘误信那人花言巧语入了这深宫,再见不得天日。
从荣宠一时到盛宠渐衰,她的这些时候,就像是一个笑话,就像是许许多多的女人度过的同样的时候一样,花颜末了,热烈淡了,便再没有新鲜感了。
唯唯诺诺从来不是她的性格,但是却被逼着戴上枷锁,着枷锁太过沉重,哪怕她再想要装作不在意,无所谓,也做不到。
“走吧,我领着你出去,去找你的夫君。”
可笑她就连唤自己嫁的人一声夫君都不行。
第67章 . [最新] 正文完结章 依稀梦中人
不知为何, 往常都乖的不得了的孩子今日偏偏哭闹个不停,安梨捂在他小嘴上的手总是舍不得下太大力气, 望着孩子通红的脸便又软了心。
小安嘉挣扎着,他的两只被母亲喂养的白嫩又肉嘟嘟的小手不断的挣扎着想要逃脱襁褓的束缚,他忽然之间就不愿意再待在母亲的怀里了。
安梨把他尽量的抱在自己的怀里,不要让跑动时的颠簸吓到他,呼吸声略带着急促的哄道:“乖孩子,我们马上就见到爹爹了。”
叶安嘉听不懂母亲的话, 他的嘴大张着哭个不停,或许是饿了,他的小脸不断的蹭着母亲胸前, 他不能够体会到大人此时在经历着一些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饿了,又或许是对外面的环境不太熟悉, 那哭声直直的能够刺穿作为母亲的人的心脏。
渐渐地,安梨捂在他嘴上的力气用的越来越大,小孩的哭声越来越弱,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闭着却仍旧流着泪水, 安梨能够感受到孩子在她掌心舔抵着, 她红着眼睛望了一眼看不见尽头的前路, 又望了一眼似乎有野兽在后的来路, 她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母亲还能将自己的孩子这样捂着多久。
前方的尸体越来越多, 那些宫人的血液将几人的鞋底浸湿, 这是一条笔直的路, 直直的通向叶弥心所在的玄武门。
文贵妃停下身来喘气,她的心跳的难受,听见小安嘉的声音便难过, 这条路很远又没有分隔,就算是萧谨忽然的出现,那他们也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宫墙笔直而又无情,上面的红灯笼鲜艳的诡异,这条路实在是太过可怕,从前低垂着眉眼伺候在一侧的宫人都睁着或闭着眸子倒在了血泊中。
“停下来吧,”文贵妃望着他们来时的路,抹了一把自己额上的汗,她已经都要听不见孩子的哭声了,“你先喂孩子,不然他哭着总会把萧谨的暗卫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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