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家诚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一茬儿。
他一挑眉毛,双手抱胸:“找到这里就算了。前台没拦着你吗?你是怎么进到我办公室里的?”
“我告诉前台是闻月姐让我来找你的,她们就直接让我进来了。”
神经质的俊颜又扭曲了一下。
“……你可真是厚脸皮。”
骆家诚、骆永长父子反目,骆永长对闻月下封-杀令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别说沪市艺术圈里人人都拿骆家的事情当茶余饭后的谈资,整个华-国的网络上都少不了把骆家当瓜田的猹。
鹤寿轩里人人都知道老板对闻月是特殊对待。只是骆家诚御下严厉,不喜欢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捕风捉影地说些有的没的,鹤寿轩的工作人员们再是想八卦骆家诚与闻月,也都是私底下偷着说说,没人敢在骆家诚的面前说他偏心闻月。
到骆家诚自己在媒体的面前坐实了他就是喜欢闻月,见不得闻月被骆永长封-杀;鹤寿轩的工作人员们顿时有种大预言家看见自己语言成真的优越感。
看见来找骆家诚的李敏栋,鹤寿轩的工作人员们虽然好奇李敏栋和骆家诚是什么关系,但听见“闻月”两个字,她们立刻毫不犹豫地把李敏栋带到了骆家诚的办公室门口。
——但凡是与闻月有关的事情,骆家诚总是要放在最前面的。
被骆家诚说是“厚脸皮”,李敏栋也不恼。
“这一点,我不否定。”
因为就算是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脸皮是真的有城墙那么厚。
骆家诚冷哼一声,懒得和李敏栋打嘴皮官司。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点上,慢慢吸了一口。这才问耐心地看完他做这一切的李敏栋:“行了,既然不是帮闻月跑腿。你来这儿干吗?总不能是为了跟我闲话家常吧?”
放在身侧的两手微握成拳,李敏栋眼前浮现出闻月日渐消瘦的侧影,还有越来越憔悴的面容。
“……我来是为了闻月姐。”
骆家诚的手指几不可察的一动,烟灰差点儿要掉在他的西裤上。
“你比我更了解闻月姐,所以我想问你,我能不能帮到闻月姐什么?”
要不是嘴巴还被烟堵着,骆家诚真要一声骂出来了。
——有病吧?!被喜欢的女人拒绝了也就算了,情敌居然还跑来问他怎么照顾他喜欢的女人?他这都是造了什么孽!
用力猛抽两口呛人的烟雾,把辛辣都吞进肺里的骆家诚怒极反笑:“怎么?你擅长的那些招数全都不管用了?闻月没告诉你怎么才能讨好她?”
“讨好和帮忙是不一样的。”
“哈!”
骆家诚笑出声来,随后满含恶意地开口:“也是。饭谁都能做,地谁都能扫。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你的代替品,多得是。”
他是真的很讨厌李敏栋。
因为李敏栋总是能精准地激发出他心底最深处的恶意与敌意。
掀起眼睫看向不断放话试图激怒自己的骆家诚,李敏栋发觉自己远比自己想象得要来得冷静。他甚至可以理解骆家诚故意在自己面前说难听话的意图——骆家诚就是想要他知难而退,逼着他自行放弃从他那里了解闻月。
但,这反过来也证明了骆家诚确实了解一些李敏栋不知道的、关于闻月的内幕。
“确实,至今为止,我为闻月姐做的事全是别人也能为闻月姐做的事。但我并不认为我能够随便被人代替。”
“并且,为了不做一个有可能被人代替的人,我来到了这里。”
再次来到华-国的李敏栋中文又熟练了不少。只是说到越重要的事情,李敏栋就会越谨慎,谨慎的结果就是他难免用词匮乏。
可即便如此,李敏栋那克制、谦卑、简单又冷静的话语还是让骆家诚感受到了他的用心。
烦躁地“啧!”上一声,骆家诚把烟捻熄在烟灰缸里。
他有多讨厌姓李的,姓李的就有多讨厌他。然而为了闻月,这货居然能跑上门找他虚心求问。
他很想问他:你没有身为人的自尊的啊?你还要不要男人的面子了?
而他没有真的把这些难听的话问出来倒也不是怕姓李的一转头就去闻月面前告他的黑状——他在闻月心里已经是个垃圾到不能再垃圾的形象。事到如今也不差多这一条罪状。
他只是明白了自己和这姓李的的差距。
他满脑子自尊面子男人的尊严,错过了真正重要的东西。姓李的……李敏栋却总是把闻月看得比自己重,哪怕明知会丢面子、会被自己这种刻薄的人说三道四,他还是来了。
单就这一点,李敏栋就强他不止一倍两倍。也难怪闻月才认识他几天就能说出那种话……
狠狠抹掉脑海里闻月说她喜欢李敏栋的那一幕,刚刚才把烟给捻灭的骆家诚下意识地又去摸烟盒。
“看来你是见过‘入魔’的闻月了。”
重新拿了根烟叼上,这次骆家诚没点烟。
“事先申明,别问我怎么阻止闻月。这个状态下的她没人能阻止。不论是你,是我,是我妈,是我爸,还是陈薇或者任何人。”
骆家诚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谁不知道维持这个状态有损闻月的身心健康?我们这些人要能阻止闻月,早就阻止了。还等你来找我问方法?我们单纯是用尽办法也阻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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