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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有点辛苦的,今天跑两趟,一个小时四十分钟了。
    她上午剩十四块,加上卖了三十几块。现在手头差不多五十块。
    “行,那我再拿一条天下秀,一条黄梅,十支叶子烟。”得,钱全花没了。这个月什么都不能买了。
    下午黎会计回来,看到孙儿、孙女还在烟摊旁边玩儿跳跳棋。啧,真是敬业!
    他看看烟柜里满满当当的。哼,卖不出去了吧!
    走了两步又退回来看了一眼。没看错,比中午还多了!
    “黎夏——”
    黎夏在里头坐着歇气。她顶着寒风把车骑回来,上货都是两个小工上的。
    黎会计走进来,气咻咻道:“你又去进货了?”
    黎夏点头,“烟草能放。一次多拿点,省得跑太勤。”
    她现在有二十三包天下秀,十六包黄梅,红塔山、阿诗玛各三包,三十五支叶子烟。估摸着够卖一个星期了。
    黎会计气结,今天散步遇上熟人都在问他黎夏怎么突然摆起烟摊了。
    他当初在任时公事公办,多少也是得罪了些人的。
    这会儿黎夏就是给人递了个话柄,让人看笑话了。
    “你这样搞,早晚有人看你赚钱了去举报你。到时候你的铁饭碗都要受影响。”
    黎夏恍然,原来老头子是担心这个。
    “爸,其实我想停薪留职。新闻里说现在深圳日新月异,我想有机会去看看。”
    黎会计显然吓了一跳,“铁饭碗捧着有什么不好?不要瞎折腾。你给我好好上班!”
    其实堂兄和女儿上午说的话,他不是听不明白。但还是不肯信的。
    从打江山到搞建设,都是工人、农民冲在第一线。国家什么时候都不可能不管工人和农民。他们是国家的主人呐。
    他是觉得女儿杞人忧天了,也不知道是受了谁影响。
    “这个工作要是戳脱了,老子打断你的腿。”看看外头的烟摊又补充一句,“不见棺材不掉泪!”
    到工人下班的点,黎夏还在泡着脚没起来。黎会计也没像往常一样坐在外头。
    他不是专门在工人上下班的时候在外头坐着。他本来就喜欢坐外头。外头光线好,敞亮!而且方便和左邻右舍聊天。
    总不能看着工人要下班了他就进屋吧。
    不过今天他是真不想在外头待着。他拿了张报纸看了起来。这《人民日报》都没说的事,瞎猜什么?这种话传出去,要造成社会恐慌的。
    但是听到孙儿、孙女娴熟的招呼‘x爷爷、x叔叔,买包烟么’,他连报纸都看不下去了。
    他瞪着还在往脚盆里加热水的黎夏,“他们两个都被你带市侩了!”
    黎夏道:“就今天!你看他们也记得不要招呼中午招呼过的人了。”
    到晚上收摊,又出了两包天下秀,一包黄梅,六支叶子烟。
    黎夏第一天赚了十块二毛五。扣除侄儿侄女一块钱的工钱,还有九块二毛五。
    听说红塔山和阿诗玛能换,黎夏妈也没那么担心了。
    “天天都这样就好了!”
    黎夏道:“一开始不会的。不过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
    可惜这个地段也就旺这三四年了。新的农贸市场一修,农民就不从这里赶集了。到时候厂子生意也会越来越差的。
    黎夏妈晚上睡觉的时候说给老头子听,“赚了九块多呢。”
    “第一天,人家都是给我面子买她的。有些人身上明明揣了一包烟,被她叫住就又在她这里买一包。”
    黎夏妈讪讪地,“那两包都抽完了,不就又来了么。你看叶子烟,上午都是一支一支卖的,下头就都是三支三支的来买了。这说明烟叶好啊。不过,一支一支的卖出去三支要多赚两毛呢。”
    “人家买主也不是傻的。”
    确实第二天生意就清淡了许多。不过黎夏说到做到确实没吆喝了,也让侄儿侄女不要吆喝。
    黎雯道:“我认识的、要抽烟的好像昨天都买过了。也没人可以吆喝了。有些人上下班不走咱们家门口过的。”
    黎夏道:“那咱们就佛系的卖,反正不用付房租。”
    “什么叫佛系的卖?”
    “就随缘。”
    黎雯犹豫了一下道:“那小姑今天还给我们工钱么?”
    “给啊,还是一人五毛。”一个大周末才两天放假不上学,小周末还只有一天。她就当给侄儿、侄女零花钱了。
    好像是要到九五年才开始实行双休制吧。
    这一天卖了三包天下秀,两包黄梅,九支叶子烟。扣去工钱还剩二块四毛五的利润。
    黎夏妈叹口气,“生意确实不好做啊。”
    “妈你是被昨天弄得期望值一下子就上去了。我这只要卖出去,就是在赚钱。你这么想就对了!”
    第三天稍好些,有四块多的利润。而且又卖出了一包阿诗玛。看来是不需要去找古嬢嬢换了。烟叶的保质期挺长的。
    黎夏妈摇摇头道:“算了,我也不要你的工钱了。前后加起来不过十来分钟的事儿。”
    一点都没有耽误她做饭、洗衣服、种菜。就有人要买烟,她收个钱把烟拿出来递给人家而已。
    “是啊,才那么点功夫而且不用专人看着,也有四块多进账啊。”黎夏笑吟吟的。
    黎夏妈想了想,“也是啊。这样子算下来一个月也有百来块呢。”顿时又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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