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张十来天后,生意就慢慢稳中有升了。后来每逢赶集都能有十来块的利润。她每个星期会拿五块钱买肉给家里改善下伙食,也是为了自己的嘴巴。
一个月下来就是二十块。侄儿侄女周末给她看摊子,拿走了六块。看来摆个小摊虽然是本小利薄,但能走量真的挺划算的。
现在货上现在押了二百一十多块,现钱只有五十多。不过,货是满满当当的,暂时不需要进。
黎夏留了零碎的几块钱工资预备零花。另外一百本来准备存在她爸那里,想了想还是自己揣兜里预备去银行开个户。
自然不是信不过她爸。她家老头虽然固执了点,人品杠杠滴。公家的钱都没有贪过一分一厘,怎么也不会动闺女的私房钱的。
不过,这个摊子二嫂都想充公了。钱放在她爸那里,回头被说成她爸补贴她的,懒得费口舌。
连钱匣子里那五十她都拿了起来,分给她妈三十。
“妈,辛苦了。这是说好的,你的工钱。”
黎夏妈道:“真给我啊?”
“说了给你就给你。”
黎夏妈一下子有了四十块入账,再加上大儿子、二儿子还要各给十块。前所未有的富裕起来。
黎夏笑,“要不要去银行开个户存起来?以后每个月都有六十。你定存五十,一年就是六百块。每个月都去存。如果要取,就取最近存进去的那笔,不损失什么利息。”
钱干放着贬值很快。当然,存银行也贬值。但他们此时也没有什么好的投资渠道。而且以老头的性子能同意她摆烟摊已经很不容易了。
黎夏妈道:“你要去银行开户啊?”
黎夏点头,“你把身份证拿给我,我一起就给你办了。”
“好,你去。我要看摊子呢。”
等黎夏拿着两个农业银行的存折回来。黎夏妈打开看着自己的名字不住的摩挲。
黎会计看她那副激动不已的样子好笑。
他把老花眼镜取下来,“夏夏,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
以前混天度日,如今居然这么勤快,这么有危机感。
黎夏道:“就是之前和大伯说的啊,我怕政策有变。”
“几十年的政策,还能说变就变了?”
黎夏道:“爸你天天看报纸。《人民日报》头版头条,深圳速度日新月异。”
国家现在就是处在大变当中。虽然这股风吹到小镇还有几年,但虽晚必至。
黎会计道:“那是特区,还能全国都是特区啊?国家姓社不姓资。”
黎夏不说了,等伟人南巡讲话吧。
黎夏的烟摊生意渐渐稳定起来,第二个月利润就过了两百二十块。加上工资她存了三百块。
这个摊子饱和了,不用再投入成本。每月赚的钱也到上限了。
这天,黎夏妈很高兴的告诉她,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
是镇上初中的英语老师,听说还是师专毕业的。今年二十三岁,比黎夏大四岁。外地人,老家在另一个镇上,坐汽车半天可以往返。他平日就住在学校宿舍,一个星期才回去一次。
这条件,黎会计和黎夏妈都比较满意。
黎会计中意人家是大专生,而且当老师也是旱涝保收,还有寒暑假。
黎夏妈说小伙子一表人才,脾气温和。家在外地工作在本地。这样可以减少和婆婆、妯娌相处的时间。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男的不敢欺负黎夏。
黎夏整个人都愣住了,怎么又是他?而且这辈子还提前了一年。难道还真是孽缘?
黎夏妈高兴地道:“对了,这个老师姓林,双木林。介绍人是信得过的,不会坑你。我跟你爸都觉着挺好。”
这个条件确实很好。
她是个颜控,上辈子第一次相亲就是和林和全。一眼就看中了这个斯文俊秀又温柔小意的白面书生。很凑巧,他也看中了她。
所以,相处半年多就结了婚。
刚开始的确过得很好。大家收入相当,黎家也没有什么负担。还能帮林和全在镇上更好的立足。
但下岗潮一来,他们三兄妹连同两个嫂子都失去了工作,他的嘴脸就变了。
她不喜欢吃良种鸡蛋,买了土鸡蛋都要被他说,“钱又挣不到,嘴还那么挑!”
第7章
当时黎夏刚下岗两个月,并没有在家吃闲饭。她在一个私人茶厂上班,工资不高百八十块,养活自己绝对没问题。土鸡蛋还是吃得起的!
当时她正在盘算做生意,还有点犹豫。因为肯定会非常的累。毕竟她和林和全两个人的工资过日子也不算艰难。
听了这话,立即下定了决心。
她已经在茶厂上了一阵班,当时正是采摘茉莉花的高峰期。
乡下的农民日子比镇上的居民好多了。
他们都种植了茉莉花这个经济作物。一斤四五块,一天家家户户都能摘三五斤,多的甚至十几斤。
茶厂每天需要人把收购来的、用于发酵的茉莉花按照要求摘掉尾部、从中对半撕开,便于香气释放。
但这个过程又不能在花农采摘的过程中,那样香气就散逸了。
所以晚上七点到九点之间就会雇人来做,一斤给一块钱的工钱。
黎夏干活马马虎虎,但脑子确实挺活。她寻思自己可以做个中间人。因为,她两头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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