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看他吃肥肉也没管,人上辈子快九十了还硬朗得很呢。三高有两样,但是不影响日常生活。那还真没必要从现在就开始戒口。
黎竣没反对魏容的安排。虽然嫌上了八小时班还跑两趟累得慌,但为了不降价偶尔来一次也不是不行。再说他媳妇儿也没亏他,还给他争取了三块钱呢。
而且,第二趟上路就没那么热了。六十斤可以一趟送回去,相当于就多跑了半趟。
如果老大和大嫂真的不做了,他和魏容两个人做也不是做不下来。
三个星期轮一次中班,他轮中班的时候让魏容辛苦点。这是她自己说出来的,到时候不会抱怨自己。
黎阳和陈媛本来还在犹豫的,毕竟从来没有被邻居这么说过。但一听要把他们踢开立即就不犹豫了。
黎阳和陈媛对视一眼,“行,我们一人出一块给老二。就照二弟妹说的办吧,坚决不降价。就是厂里,也不能想涨工资就去闹着要涨工资啊。”
吃过饭轮到陈媛收拾桌子洗碗。众人下桌后,她把十个人的碗筷抱进去洗。
黎夏端着给表姨提前夹好菜的饭碗预备回去。
家里12点20开饭,那会儿旺场差不多过了。她浇头是预先做好的,打几个碗的底料在那里,让表姨看着有人吃面下就是了。
反正黎夏做熟之后,不是赶集的旺场就不会耽误她自己吃午饭了。
魏容走过来,和她一起并肩往餐馆走,“夏夏,你干嘛别人都不问光问我啊?”
“你比他们仨都要有想法。”
魏容道:“如果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吧?”
黎夏点头,“对。二嫂,晚上肯定有人家会忍不住先来称花的,先来的你直接给他称两斤。这样有人才会急。”
这样省得两方真斗起气来,需要自家人把三十斤摘完。到时候还不得过来抓她的壮丁啊。
魏容眼睛亮了亮。对,这样有人看到不是每家人都能轮上一斤,自然就会急眼了。
本来嘛,闹赢了自家也就多个一毛、两毛。要是这钱没得挣了,比起来亏得更多。
“小妹,你确实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以前你在家摆烟摊的时候,是我心胸狭小了。我给你正式道歉!”
黎夏道:“我没计较,不然我才不给你们出主意呢。”
魏容去整理她小杂货铺的货,看看要补什么货好回去拿过来。小姑子没收她房租,也一概不管。
“你们他们也真是好笑。争赢了自己能多几个钱?团转四邻的,还非得闹一场。”
黎夏笑了一下,“见不得别人比自己过得好,这是人性。我买房子碍你们什么事了?我搬出来你们还住得宽敞些。那咱们还是亲兄妹呢,你们不还是出尔反尔了。”
魏容被她说得讪讪的,“以后不会了。”
黎夏把饭碗递给表姨,让她去坐下吃。
这会儿十二点四十多,可能还会三两个客人。到一点她就关档了。
今天5月22号了,明天又是赶集。下午要把浇头准备充分。
算上老头老太的钱,她的三千八已经凑够了。接下来九天尽量多挣点,给老头老太手头留宽裕点。
当晚黎夏吃过晚饭洗过澡,依然摇着扇子在家里檐坎上纳凉看热闹。今晚是真的有热闹看!
他们这里靠着大河,有河风吹来,凉风习习的。不动弹日子还是好过的,不是必须在电扇跟前待着。
到点了,黎竣把三十斤花载回来,站在门口说了一句,“今天只有一半的花。不涨价,一分钱都不涨。摘不摘凭大叔大妈你们自愿。要称花的就过来。”
后面的发展和黎夏想得差不多。眼见花只有平日的一半,很快有人坐不住,来称走两斤花。
然后来的人就多了。
“黎竣,怎么只有三十斤,那我们后面的没有了?”
黎竣扇着蒲扇站在地坝里道:“不是说我们剥削吗?那我就想着今天要称花的人肯定少啊。我称多了回来万一砸手里怎么办?你们看看我这背。”
他在地坝上转个身,给众人看他湿透的后背。
“我这也是赚的辛苦钱。上了八个小时的班,这么热的天去载回来。我们也不勉强大家,就这么多!”
他说完就进屋去了。
黎夏摸摸递给侄儿侄女一人一片西瓜,“吃瓜、吃瓜。”
魏容给头三个称了两斤的,“好了好了,都别挤。大热天的都算了,回头把花挤翻了。踩到了要赔的,四五块一斤呢。这样,大家一家一斤吧。之前说我们是搞剥削的就不要称了。”
黎夏摇着扇子进去,黎竣跟她说,“我不想再跑第二趟。今天就三十斤了!”
黎夏笑嘻嘻的吐出西瓜籽,“三块钱工钱呢,就这么舍了?”
黎竣哼了一声,“我想了一下。你二嫂说得好听,她肯定不会真拿给我。两块钱,我懒得跑了。而且让外头那些话多的老头、老太太也长个记性。”
黎夏道;“不只两块啊。少了三十斤,提成也得少四块五。”
黎竣便有些犹豫起来。一下子少六块五,有些难以接受。而且大哥、大嫂都愿意给两块工钱了他还不去,那损失就该他一个人承担。
回头还得挨魏容的骂。
外头的声音还在传来,“魏容,就是他第一个说你们在搞剥削的。你不要称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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