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会有下次,没有下次!
水灾过后,百废俱兴,懋勤殿也修葺一新,重迎几人入学。
只是,秦正笏前几日被工部尚书举荐为官,暂时离开了宗学,晏清的伴读曹臣,也没有出现。
这次的水患看似结束了,但因为发生的这段时间正值秋收,燕都外千顷良田被毁,百姓颗粒无收。
昔日最富饶的燕都,如今灾民遍布。
流民若继续增多下去,唯恐社稷不稳,皇帝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从国库中拨款黄金万两,又在京城四周都开设了施粥场所,如此一来,朝野上下都开始节衣缩食。
“所以,秦正笏被调入工部,前往京郊修筑河堤,就不回来了?”
被揍了之后老实很多的二皇子终于养好了身体,也回到了宗学,诧异的问。
“那本宫岂不是就元朗一个伴读了?凭什么。”
容妙嫣翻着白眼嘲讽:“人家秦正笏做的你伴读,如今都出去当差了,你一把年纪还在上学,还挺骄傲啊?
真正一把年纪的容珩和元朗,在宁安公主无差别攻击下陷入沉默。
容允浩翻动着手中的书卷,为过些时日的考试焦虑,叹息道:“澜哥,你说我要是也能做官,是不是就不用上学了?”
顾澜捏着他软绵绵的包子脸,说:“那大燕完蛋了。”
容允浩:“......”
在燕国,读书人可以科举入朝为官,也可以经过举荐做官,只是官员举荐的名额有限,士族之间官官相护,寒门学子都是靠科举才能步入仕途。
秦正笏几年前就考上进士,还是当年殿试的探花郎,也做了两年多二皇子的伴读,现在才当上工部员外郎一职。
而顾小侯爷和小世子这种世家大族嫡子,在家族安排下担任个清贵闲职,却是很简单的。
“曹臣怎么没来?”容祁俊奇怪的问道。
旁边,晏清小声开口:“曹臣不会再来了。”
曹臣是他的伴读,如今出事,晏清心里有些难过。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淹死了?”
韩萱儿解释道:“前几日朝堂之上,曹臣他爹曹敬宗对苏老丞相大打出手,被革职查办。“
她说到一半,看了一眼顾澜。
要知道,曹敬宗被查的起因,是顾小侯爷被刺杀了。
今日她见到顾澜安然无恙,心里说不出的复杂,还有几分轻松。
“所以曹臣也被查了?”
“——昨日,内司监从曹敬宗房里搜出了与魏国大将军交谈的信笺,曹家私通外敌,满门抄斩,曹臣,要被压去秋后问斩了。”
韩萱儿说完,眼底一闪而过一丝鄙视。
从前她觉得二皇子有勇有谋,年少有为,可是经历完这次水灾,她忽然看透了二皇子的本质。
救她的人是自己曾经看不起的顾澜,而容祁俊这个堂堂大燕二皇子,对朝中事务还没有自己清楚,打架也打不过顾小侯爷。
——谁要喜欢这种草包皇子!
“没想到曹家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是该满门抄斩!”二皇子愤怒说道。
顾澜也是才知道这件事,闻言,微微皱起了眉。
顾长亭说了,曹敬宗被查,是因为不小心推到了苏老丞相。
没想到,直接查的全家没了。
这件事怎么看,曹家怎么像是被推出来顶包的。
坐在角落里的元朗听到韩萱儿的话,呆住了,浅浅的眸子闪过异样光芒。
曹臣,真的会被秋后问斩?
那日在皇帝寝宫,容璟询问他要什么赏赐,他回答的,就是曹臣的脑袋。
难道,容璟因为他一句话,便将整个曹家都满门抄斩?原来身为皇帝,便可以大权在握,生杀予夺......
容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声音低沉冷淡,似是为顾澜解释:“内司监从曹家搜出几万两白银,如今,已经用来充盈国库。”
原来是这样,容珩的话让顾澜明白过来,为自己遇刺主持公道只不过是幌子,根本原因,是国库空虚皇帝没钱,要杀几个臣子将家产充公。
他们都没注意到,角落里的元朗,在听到容珩的话之后,脸色霎时间苍白了下去。
“夫子来了!”
坐在第一排靠门位置的容宝怡远远地便看见一道身影,第一时间喊道,随即,睁大了眼睛。
“我回来啦!”
秦正笏从门口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摞书卷,腰间别着一根戒尺,一身天青色官服带着几分书卷气,脸色却有些苍白。
“怎么是你,夫子呢?”容宝怡问道。
“秦正笏,你怎么回来了?”小世子也惊讶的看着他。
“是啊,你不是做工部员外郎了,莫非,是工部将你罢官了。”韩萱儿笑着说。
顾澜见秦正笏穿的,并不是学子的衣裳,挑了挑眉。
“在下前几日偶感风寒,没办法跟工部其他同僚去京外勘测护城河,尚书大人将在下交予司业,而算学的夫子前些日子水灾中摔了腿,所以,咳咳咳,由在下暂时担任夫子一职——在下实在想大家了,还没上课就回来看看。”
秦正笏咳嗽了起来,脸色泛起不太正常的潮红,腼腆的和众人解释。
他还高兴的等着昔日同窗们的欢迎呢。
然而,他说完,发现没有一人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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