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
他们是什么时候爬过去的!怎么会这么快!?
陈大咬了咬牙,只能安慰自己,一定是这两人身材瘦小,比自己灵活,但到了后面,他们绝对会耗尽体力,而他,会成为最具耐力之人。
爬过六面铁环石墙后,顾澜来到云梯面前,仰起头,便看见了几辆并排在一起,狭小而结实的云梯车。
爬云梯,这就是纯粹考量士兵攻城的基本功了。
真的攻城时候,绝不是士兵们憋着一口气就能爬上去的,他们在爬云梯的途中,要面临的是滚石和热油,更有数不清的檑木流矢。
“珩兄,我先走了。”
顾澜对容珩笑了一下,便率先爬了上去,她刚刚速度很快,如今脸颊泛着红润的色泽,发丝飞扬,带着一抹好看的凌乱。
而容珩擦了擦汗,白皙俊朗的面容没有一丝变化,连衣服都没蹭乱丝毫。
但是,他就是很慢很慢......
他只是个没有武功但体力很好的男人......
所以他可以很慢很慢的爬云梯。
这就是假装手无缚鸡之力的好处吗?顾澜在心中感叹完,直接咣当咣当爬到半空,结果,没歇一会儿,她发现周围开始掉土块。
睿王这设置的是什么鬼机关?没有热油就掉土块?偷工减料吧。
“呸呸呸——!”黄土沾染了雪白的衣袍,土块擦脸而过,让顾澜难受的简直想当场换一身衣服。
再看容珩,因为爬的很慢,慢到云梯可能都感受不到他的存在,所以他那边什么也没掉。
又爬了许久,顾澜才发觉这云梯的木料用的极为粗糙。
看起来自己爬的很轻松,但原本白皙纤长的十指,如今已经被木纹锋利的地方划破,细小的伤口流出不算多的血液,沾染在木头上,又被木头吸收进去。
原本黄色的云梯木头,现在呈现出淡淡的血色。
怪不得,她闻这云梯上一股血腥味。
顾澜一想到这梯子曾经沾染过无数人的血,如今他们的血和自己又融为一体,她就浑身难受。
她讨厌血。
顾澜拧起眉头,猛地加速,在云梯之上如履平地,任由灰土落到身上。
这训练场建造的的确很好,对于普通的士兵来说,是苦不堪言的磨练,可在她这个杀手眼中,就是一个能够放松和刺激心情的游乐园。
不过,她不喜欢脏兮兮的游乐园。
所以还是快些结束吧。
等过了云梯,顾澜回过头,就见容珩还在不紧不慢的爬着,而陈大,早被两人落到身后不知多远。
她看到容珩从容而淡然的面容,不禁挑了挑眉。
她是因为经历过比这残酷千百倍的训练,才度过的如此简单,容珩呢?
他的医术从何而来,他的武功从何而来,他对这里的熟悉从何而来,还有他对女子的克制到底是玄学还是其他原因......顾澜忽然对容珩充满了好奇。
翻过云梯,是泥潭。
不是普通的泥潭,是头顶悬挂着木剑木刀的泥潭。
刀刃上擦着朱砂,一旦忍不住抬头或者提臀触碰到,就会在身上留下痕迹,意味着“受伤”了。
顾澜想起唐战的话,想到,鄞州那原装的训练场,大概摆的不是木剑木刀,而是真的钢刀利斧。
顾澜倒是放飞自我了,从泥潭中爬出来后,直接扔掉了外袍。
容珩不知不觉赶了上来,和她一样脱掉沾满泥污的外衣,然后认真的叠好衣服,放到地上。
这衣服,是顾澜送他的。
容珩不经意间看了一眼顾澜,然后,狠狠地拧住了眉头。
“他们俩怎么不动弹了?”
远处围观的将士急忙问道。
“是啊,怎么容五公子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
唐战见此,轻哼一声,很懂的回答:“当然是歇息片刻,这一口气走完一半,铁人也得倒下啊,顾澜肯定体力耗尽了。”
“顾澜......你刚刚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容珩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了,目光费解的从顾澜的身上移开。
顾澜不知道容珩看见了什么,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
然后,她看见了自己的衣摆。呃,自己女扮男装在泥里待了太久,腰带移位了。
“呵呵,哈哈,嘿嘿,我,我没看你啊......反正我没看你。”顾澜结结巴巴的回答。
她先把自己全是泥的手擦干净,然后挠了挠头,露出几分迷之笑意:“珩兄,意外,这是它自己的问题,与我本人无关。”
“你不想什么,它会如此?”容珩冷冷的问,唯有嫣红的耳根,暴露着他此时不平静的内心。
顾澜面不改色的提了提裤子,然后背过身,把腰带调整好。
一顿操作之后,她又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假喉结,发现还牢牢贴着。
她眨着眼睛,指着自己,双眸剔透明亮,“你看!刚刚真的只是意外。”
容珩:“我不看。”
顾澜会不会因为自卑,乱吃药了?
容珩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顾澜放弃解释,默默地感受了一下,觉得腰带有些松了。
为了避免再出现什么更离谱的意外,她没再管容珩,轻轻甩了甩散落在脸颊周围的发丝,目光一凛,身影如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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