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
原书中并未提过容珩有什么姐姐。
提起容珞,容朔的声音都放轻了几分:“那也是本王唯一的小妹,名叫容珞。”
“等下!”
顾澜找了个板凳坐好:“您继续说。”
“......珞儿她和宝怡一般大,及笄的时候,本王都没有赶得回去.....自从潇妃离世后,都是珞儿照顾着小五,他们姐弟俩,一起生活在掖庭。”
顾澜问道:“那,容珞是如何死的?”
若容珞没事,容朔断然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容朔的呼吸一顿,连着胸口都灼烧似的疼痛:“珞儿和小五有一个很信任的贴身宫女,有一日,珞儿为了给小五采莲蓬,被那宫女推到了水中。”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要缓一缓才能继续说下去:
“本王一开始得知珞儿的消息,是说她落水后感染了风寒薨逝,后来才知道,原来珞儿是被那怀恨在心的宫女,借着照顾她的机会......毒死了。”
宫女......姐姐......
难道,这就是容珩不接触任何女子的原因?
可是,他那时候明明救了韩萱儿和卫岚。
顾澜低声道:“容珞为容珩采莲蓬,被宫女推落水后得了风寒,或者是被毒害,此事罪魁祸首是宫女,而不是容珩啊。”
她忽然按了按眉心,恍惚间脑海里闪过一道极其模糊的画面,还伴随着容祁俊张狂的声音。
“本皇子今日就要这源清池的莲藕,容五,你必须给我下池!”
她好像想起了原主最后的一点记忆,正是她落水那日,容祁俊逼迫容珩,去源清池捞取莲藕的场景。
若容珩的姐姐曾为了莲蓬一类东西落水后身亡......那容祁俊逼容珩也下去,是真该死啊。
容朔垂下眸,努力平息着眼中的悲痛,眼眶很红,似乎又要落泪被强行忍住,说道:
“本王知道此事错不在小五,可是那宫女一直深受小五信任,小五对她没有任何防范,哪怕她将珞儿推下水,小五都没有做任何惩罚,这才让这个宫女有机会下毒手。”
顾澜愣了愣,想,若她是容珩,深受信任的宫女说不小心推了姐姐落水,她也不会计较。
不过,她会“不小心”推宫女落水一次,扯平了。
没想到珩兄小时候那么善良。
“最后,那名宫女呢?是被皇帝处死了,还是畏罪自杀了。”
谋害公主,哪怕容珞当时已经是个罪人,那名宫女也必死无疑。
容朔的嗓音沙哑而沉重:
“本王回去后才知道,那宫女,已经被小五亲手杀死。”
顾澜眼眸微凝,声音陡然低了下去:
“珩兄......容珩那时候,多大?”
“九岁。”
容朔眼中是浓浓的心痛。
他少年从军,第一次上阵杀敌,将刀砍进敌军胸膛,也已经十四五岁。
而他最疼爱的五弟,手刃他人时,不过九岁。
容朔还知道,那个宫女是潇妃留下来的,与小五珞儿自幼一起长大的——
他不敢想象,当时小五在珞儿死后有多么绝望,又是如何做的......
顾澜听到九岁这个数字,微微有些失神。
她第一次杀人,也是九岁。
过了一会儿,顾澜才问:“你说了,那名宫女深受容珞和容珩信任,还和他们一起长大,那杀人动机是什么?”
容朔道:“小五只告诉我,她对珞儿心生不满。
他们在掖庭生活的太艰难,她想杀了自己的主子,结束这一切。”
......
顾澜走到营中找容珩时,见他正坐在营帐内一张木椅上,指着桌上的一张羊皮舆图,眼中尽是锋芒,似乎,完全不在乎顾澜问容朔问题的结果。
容珩身旁,围着一圈将士,一个个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很是钦佩。
他痛快的道:“此处为魏国粮草中枢之地,若有一日我为将,便派一支奇兵——”
“直捣黄龙,见招拆招,釜底抽薪!”顾澜接过话。
容珩没有反驳,对于顾小侯爷喜欢乱用成语的行为,他已经习惯了。
他点了点头,起身道:“说完了?我们走吧。”
顾澜望着容珩,他的眼眸深邃而浩渺,仿佛无垠的夜空。
他气度不凡,龙章凤姿,能把简单的长衫穿成贵公子的模样。
可是,顾澜心中浮现的,却是九岁的小容珩,将匕首送入一个女子心脏,然后浑身是血,瑟瑟发抖的样子。
她其实刚刚想对容朔说,那宫女不会无缘无故害死容珞,若是因为长年累月的煎熬心生怨念,当初容珩姐弟俩被送去掖庭时,就不会选择跟随。
潇妃曾经那么受宠,萧家奴仆又何止百千,大难临头,却大概死的死,逃的逃,早就各奔东西了。
既然宫女能陪着他们那么久,就不可能因为受苦而变心,或许,是有人威逼利诱......
而那个人,如果容朔查不到,显而易见,就只有狗皇帝能做的到。
不过,顾澜觉得自己想到的,亲身经历此事的容珩肯定更清楚,他既然不和容朔讲,那她也就不多嘴了。
就让这两个人这么别扭着相处吧。
容宝怡刚刚正托着腮,津津有味的听容珩讲作战方案,她觉得容珩的话,就像兵书中一样有道理,虽然是对着那些将士们闲聊时候讲的,却也让她听得如痴如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