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进来吧。”
一名宫女上前,将食盒打开,端出刚做好的如意糕,小心翼翼的说:
“启禀陛下,这如意糕是太后去小厨房亲自做的,太后说您不喜甜食,所以豆沙里并未放糖。”
“太后有心了。”
容璟放下手中的朱笔,桃花眼中的阴鸷几乎化为实质。
下一刻,一道寒光闪过。
鲜血自脖颈喷涌而出,那名宫女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就已经倒在地上,断气身亡。
那盘太后做给他的如意糕,被宫女的身体带着,连着白玉瓷盘,一起掉到地上化为碎片。
很快,宫女的身下就汇聚了一滩鲜血,如意糕被浸透在血里,染成了红色。
“陛下,出什么事了?”
张奉才听到动静,连忙进来,看见这一幕却瞳孔一缩。
手持利剑的皇帝,双眸赤红一片,狭长似花的眼睛望过来,透着浓浓的愤怒和杀意。
张奉才袖中的手不由自主的颤了颤,眼中流露出一丝惧意。
“御前失仪,清理掉。”容璟低哑的开口。
他厌恶的将剑扔到地上,剑身落在了血泊中。
“是。”
张奉才定了定神,迅速反应过来,连忙给容璟呈上打湿的干净帕子。
容璟接过,擦干净手背溅上的血,内心的怒火似乎平息了一些。
他提起笔,想要批阅奏折,脑海中却还是苏文钟那张苍老阴沉的面容。
容璟努力压着恨意,又取出一份新的折子。
是妙嫣递上来的,忠成伯册封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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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来人,把容珩是大燕干饭王打在公屏上!
第一百七十九章 利用
十年前。
“璟儿,你为何就不能讨你父皇的欢心!你可知萧凝和容珩母子,在宫中已经骑到了本宫头上!
本宫才是后宫之主,萧凝不过是个妃子,为什么,为什么!”
苏馨玉悲愤的在寝宫嘶吼着,她看着容璟面无表情的脸,拿起一旁的玉杯,气急败坏地朝他扔去。
容璟看着发疯的母后,这些年来,他习惯了,也厌烦了,如今他是一国太子,却还要被苏馨玉随意辱骂撒气。
他的身影笔直如松,不曾偏移半分,任由玉杯擦着自己的脸颊飞过去,摔得粉碎,额角被嗑出一道血色的红痕。
“你,你为何不躲?”苏馨玉呆呆的问。
容璟抬起头,狭长的桃花眼微眯着,道:“是孩儿无能,才惹得母后您生气,您,满意了吗?”
“你是储君,脸上怎能有伤!”
苏馨玉急急忙忙的跑到容璟身旁,拿出手帕,想要擦拭他额角的伤。
容璟微微侧头,躲开了那只手。
苏馨玉愣了愣,看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情绪再一次爆发:“你......容璟,你如今为何变成了这幅样子!”
容璟看着她,淡淡地说:“我本就是这样,母后满意了吗?”
“本宫不满意!”
苏馨玉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愤怒将她本就瘦削的脸染得更加刻薄,她将手帕扔到了容璟脸上,细长的手却死死地抓住了容璟胸口的衣领。
“陛下如今每日都在朝中说你这个太子做的不好,一点也不像他,你说,本宫如何满意?昨日,他还陪萧凝那小贱人出宫看花灯,还带上了容珩,你叫本宫如何放心啊,你难道忘了,容珩三岁时,陛下就想将他册封为王的事了吗。”
容璟眼底闪过一丝幽光,一字一句的反问:
“我记得,所以我会看好容珩,叫他别生出与我做对的野心。
可是母后,我为何不像父皇,你不知道?”
苏馨玉的手,颓然松开,眼神变幻着,沙哑的问:“璟,璟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小时候,你说我不如容朔,你让我抓容朔的母妃做把柄,我做了,容朔如今已经离开了京城,他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和我争夺位置。”
容璟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声音低沉,仿佛从胸腔传来的轰鸣。
“后来,你说我文采不如容玦,你暗中害死了容玦的老师,却做的不干净,被他发现,害的我收拾烂摊子,你为了你们苏家的地位,让我娶苏栀雪,我也娶了......如今,你那么恨潇妃,恨容珩,无非是因为你得不到皇帝罢了!
我为何不像他们,因为我有个疯了的母后,这不都是你教的吗?”
“容璟,你个逆子!”
苏馨玉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控制不住,一巴掌,扇在了容璟脸上。
她定了定神,眼中惶恐,又流露出一丝厌恶:
“何必将自己说得这么无辜,本宫叫你娶栀雪,是为了巩固你的东宫之位,本宫让你看好容朔,你呢,你直接将嘉嫔控制到了自己手中......璟儿,你比本宫更狠。”
容璟硬生生受了这一掌掴,却也笑了,笑得让苏馨玉心慌。
苏馨玉终于认识的,他比她更狠的事实了,他是注定要成为帝王之人,为何要事事受生母限制?何况,是这样狂悖不堪的母亲?
容璟记得,从那天以后,母后就再也没有打过自己,反而,变成了小心翼翼的讨好。
破损的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容璟抬手,随意一擦,便拂袖离开了苏馨玉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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