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璟冷酷的质问,狭长的眸中迸发出激烈杀机。
“陛下,陛下赎罪,外臣知道的,真的就只有这些了!”
元禄仍旧跪着,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的头已经被自己磕出血痕,仍旧一副阿谀奉承的模样,再也没有了当初作为出事使臣的风骨。
“罢了,无用之人,”容璟紧拧着眉毛,“张奉才,去,把魏国太子给朕叫来。”
元禄一惊,连忙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容璟看着元禄嗑出血的额头,桃花眼透着厌恶:“朕,为你找个伴儿。”
张奉才来回赶跑,半晌,气喘吁吁的回来禀报:“陛下,奴才刚才亲自去了一趟南殿......魏国太子今日卯时,买通了看守他的两名宦侍,已经出宫!”
容璟眼神一凝。
张奉才连忙跪到地上:“那两个奴才已经被押入昭狱,都是奴才疏忽,奴才罪该万死,求陛下赎罪。”
容璟的眼中却无悲无喜,淡淡的反问了一句:“跑了?能跑到何处。”
同样跪在地上的元禄,听到元朗不见了的消息,松了一口气。
昨日之后,他可一点也不想再见到那个太子侄儿了,自己已经叛国,而元朗的作用其实和他一样,他要是在,以后燕国哪还有自己的位置。
张奉才立即道:“魏国太子跑不了太远,奴才这就派内司监,全力追捕——”
容璟摆了摆手,声音低了几分:
“不必了。”
“这......”张奉才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容璟。
容璟微眯着眼睛,眼神晦暗而深沉,看不出任何情绪。
“康王知道吧,你和魏国太子回去,是个什么下场。”
元禄颤抖着嘴唇:“魏......魏君濯会杀了臣,或杀了元朗,祭旗。”
他就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选择归顺燕国。
“他也知道。”容璟淡淡地说。
“但是他,还是回去了。”
张奉才愣了愣,反应过来:“魏国太子这是知道......”
容璟道:“传朕旨意,各州城若是发现魏国太子踪迹,便,暗中放行吧。”
“奴才遵旨。”
容璟站起身,走出了乾元殿。
正午的阳光明亮但不刺眼,落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
黑色的常服用金线勾勒着金龙,在他身后投下一抹黑暗的影子。
容璟抬起头,微眯着眸子看向太阳:
“朕记得,他叫......晦之。
你们魏国人,也不全是软骨头。”
若元朗跟元禄一样背叛了魏国,归顺于他,事情,反倒是无趣了。
他喜欢有骨气的人,曾经的容珩,苏栀雪,还有这个元晦之。
只希望,他别死的太快。
元禄听到容璟自语的“晦之”二字,内心一惊,这是元朗的表字,轻易无人知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这么叫,燕国皇帝如何记得?
他摸了摸自己磕头嗑破的头,不敢多言。
前一日,元朗为了求顾澜救自己的母后,在顾澜面前跪下磕头。
今日,魏国康王为了活命,在燕国皇帝面前跪下磕头。
次日早朝,容璟便将元禄所说,告诉了文武百官。
同时,容璟以魏国太子的名义,将魏国大将军挟持魏皇,意图造反一事昭告天下,并说,燕国愿意帮魏国平定内乱,匡卫元氏皇族。
元朗虽然走了,但不妨碍燕国用他的身份做文章。
而且,有元禄这个康王亲自说明,更增加了事情的真实性,将敌人置于不义的境地,是对外战争的基本原则。
顾澜看着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她也是今天才知道元朗逃了出去。
昨日李伯去探查消息时,还说元朗的几名手下已经联系了他,眼下正是用人之际,那些人也是可以利用的。
元朗其实知道,他回了魏国,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被魏君濯除去,把罪名扣到燕国身上,留在燕国,反倒安全。
可是他还是走了,他宁愿死,也要回到自己的故土。
这时,南境苍风港传来急报。
一名满身沧桑的南境边军,在朝堂上沙哑的说:
“魏国大将军麾下悍将陆剑,率魏国三万水军,于半个月前,在苍风港外徘徊,港守驱散不止,睿王怀疑,魏君濯想要起兵!”
边军带回的急报,和元禄交代之事,不谋而合。
陆剑是魏君濯手下一员大将,而魏国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水军战力。
容璟沉声说道:“苍风港是南境港口要地,又与启国接壤,不可有任何闪失,魏国想要出其不意,但如今朕已经知晓,就绝不会让他得逞。
既如此,立即传信睿王,让其加强南境各城戒备,严防魏国突袭,同时,一定要保证苍风港的安全。”
顾澜听到容璟的话,微微皱了皱眉。
她知道,容璟的决定没有问题,如今魏国还没出兵,他也只能让睿王各部都加强戒备,并且注意苍风港外的陆剑水军。
苍风港是一处水寨港口,港内有城池和驻军,是南境最靠近魏国的地方,也是燕国与启国这个小国互通贸易的港口城池。
在地势上,苍风港易攻难守。
魏国水兵精悍,魏君濯若想战胜容朔,从这里入手,是最好的选择。
原书中,只告诉了她,睿王战死在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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