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顾澜打算把脏了的腰带放下,给自己伤口上个药的时候,身后脚步声传来,她猛地回头。
容珩,她的好兄弟,就站在离她几米远的位置。
他没有骑马,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脸色泛着红,能够看得出,他是一路狂奔过来的。
顾澜大脑当机,身体在原地呆滞成一座坚硬的石像,手里的东西一边滴血,一边飘带被风吹了起来。
一片寂静之中,顾澜只听树林里,传出几只乌鸦叫。
“嘎、嘎、嘎——”
好像是在嘲讽她自己。
她......她现在告诉容珩,他是在做梦,他信么?
许久,
容珩伸出手,指着顾澜手中血呼啦的腰带,平静的说:
“你拿着别动,我给你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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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一切的铺垫,就是为了这一幕,我终于写到这里了!太离谱了,让我笑十分钟!我看谁没笑!!
第二百九十章 这不是梦
顾澜预想过一万种被容珩发现真实身份的场景,却从来没想过会在现在暴露。
更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接......接上?”顾澜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吐沫,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你确定这玩意儿能接上?”
容珩不会是一下子受到刺激太大,人傻了吧。
短暂的平静之后,顾澜忽然意识到什么,她手忙脚乱把腰带一扔,裹紧了自己的衣裳。
她是脱了裤子和外衣拿下腰带的,而且,这腰带缠绕方式很牢固,她还大敞着里衣,露出裹胸。另一方面,虽然自己穿着内裤,还是四角的,但在这昏暗夜色中月光的照耀下,能够清晰看见两条迎风招展的大白腿——
下一刻,容珩接住了她扔飞的,断了的,还染血的腰带。
看得出来,容珩动作很小心,仿佛真的打算给她做个外科手术接上。
他观察了三秒,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碰一碰,然后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咯嘣一声,断了。
容珩抬起头,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锁定顾澜,卷起汹涌的火焰。
“这是假的。”
他的声音格外平静,没有一丝一毫情绪,清幽悦耳的声线,在安静的月光下甚至有些渗人。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这要是真的,你就看不到活着的我了。”顾澜一颗心提起来,呆呆的回答。
容珩却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回话,继续问道:“你果然受伤了,伤在哪里?”
顾澜定了定神,告诉自己,要比他更冷静。
“屁......腰!伤在腰了!”她斩钉截铁的说。
容珩敏锐的听见了她咽回去的那个字,若有所思的点头:
“原来是伤到了屁股,怪不得你一个人追那个刺客,是不想让我治......我之前说过你隐疾的事情,还嘲笑过你小,是我的错,是不是说的太重了,才让你做这个假的?”
顾澜:他瞎了吗。
就算这理由合理,自己还有上半身呢啊!
容珩也注意到了她的上半身,又一次陷入沉思,片刻后恍然大悟:“也是,看来你的问题比我之前猜测的更严重,不止是隐疾这么简单,难道,是古籍中记载的雌雄同体?”
顾澜忍不住道:“你才雌雄同体......”
她努力平复自己跌宕翻涌的内心,虽然事出突然,虽然场面惊人,虽然她还没做好跟容珩坦白的准备,但是这事儿自己早有演习......
不慌!
容珩的心理素质,肯定比十七强多了,顾澜努力回忆之前跟十七说的话,深吸一口气,严肃而镇定的开口:
“我其实早就想告诉你了,珩兄,我是女子。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骗了你,我错了,要么你把我揍一顿吧!我不求你原谅,只要你能不生气就行,别,别气坏了身子!”
本以为很难说出口,没想到真的说出来了,心里反倒如卸重负。
容珩盯着她,摇头,斩钉截铁的吐出三个字:
“我不信!”
顾澜:“???”
“你为什么不信,我都承认了你为什么不信?”顾澜怒了,挺胸抬头,目视前方,“你看,我连这个都有,我真的是女子!”
容珩晃了晃脑袋,喃喃自语:“我果然是在做梦,顾澜怎么可能是女子,这一切都是幻觉,看来我得回去多看几本书。”
顾澜:“......”
她跟他对视了两秒,屈服了,万般无奈:“......行吧你说得对,你在做梦。”
“这梦......好真实啊。”容珩感叹的说,抬起一只手,似乎想要触碰顾澜。
顾澜不由后退了两步,但她身后就是溪水,根本退无可退。
眨眼间,容珩来到她面前,拉过她一条胳膊,仍旧维持着做梦的迷惑眼神,面无表情的给她把脉。
顾澜本以为容珩是真的冷静,可是被他抓住她才感受到,他的手一直在颤抖,用的力道让她几乎无法挣脱,手腕也传来微微的酸痛。
“容珩你别把脉了,我吃了杜常宁给顾家的药,所以脉象才——”
顾澜解释道,一抬头,却对上了容珩深邃的双眸。
他浓黑的眸子仿佛堆砌了浓浓墨色,蕴藏着燃烧的碎雪和月色,比冰霜更冷三分。
顾澜一惊,喉咙忽然哽咽了起来,不知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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