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还有人问王爷愿不愿意摄政的。
可关键是,眼前这位年轻的王爷,还真有可能不愿意!
容珩听到顾澜的问题,嘴角一抽,心道,难道他不愿意可以拒绝吗。
“国不可一日无君,但新君一事还需从长计议,孤便暂领政事,朝中一切如故,后宫之事交由皇后处置,诸位先为大行皇帝治丧,请大宗正着人,为大行皇帝修敛遗容。”容珩淡淡的说。
大行皇帝,是对刚刚过世,还未定下谥号的皇帝的尊称。
“臣,谨遵王旨。”
陆秉心等人松了一口气,众人一个个继续眼巴巴的望着容珩,希望他再下达些别的命令。
容珩望着四面狼藉涂血的皇宫,声音清越:“传孤王旨,升迁苏子霄为禁军卫将军,擢禁军统领一职,收整禁军,护卫皇宫安全。”
“臣拜谢王爷。”苏子霄深吸一口气,大声答道。
经此一事,禁军也不剩多少了,但苏子霄相信,他可以壮大苏家,便可以统领好禁军。
容珩微微点头,看向了顾澜,缓声道:
“定远侯嫡子顾澜女扮男装之事,为孝文皇帝悯顾家无嫡子而设下的密旨,定远侯乃遵旨所为,如今顾澜已经及笄,便令其恢复顾家嫡女身份。”
顾澜心头一跳,不确定他为什么特意提一句自己及笄,这事儿不是谁都知道的吗,若以女子身份来算,她都及笄两三年了。
她没有多问,和他对视着,眉眼微弯,行臣子礼:“臣多谢王爷。”
有了容珩的话,从此以后,先帝......不,现在应该称容璟为先帝,先帝为文帝。
孝文皇帝的密旨成为现实,从始至终定远侯都镇守北境未曾擅离职守半步,顾家欺君之罪这无妄之灾,也彻底消除。
容珩的身后,是已经亡故的大行皇帝。
眼前,是一轮熔金般的灼灼明日。
而所有人都知道,今日不是结束,一切,才刚刚开始。
说完顾家的事,容珩话锋一转,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孤此番回京,所因有三,一为大行皇帝圣旨召孤归朝,二为定远侯府顾家平反污蔑,三为......昔日平南侯萧敬勾结魏国,满门抄斩一事。”
陆秉心的心头一跳,低声道:“王爷,此事时年久远,已不可考究,而且现在新君未立......”
没有新君,谁能下旨翻查旧案?
而且,萧家的事情涉及到孝文皇帝和大行皇帝两名皇帝,一个是他驾崩前做的最后一件事,一个是他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现在要查萧家,不是打这两位皇帝的脸吗。
虽然容璟刚刚死在他们面前,已经没什么脸可言,但是这实在不合礼法......
只是没等陆秉心再说什么,顾澜就上前,她的眼神锐利如芒,主动开口:“臣以为此事确有隐情,需当年监斩官周大人诉说情形,所以臣请王爷赦免周兴,为其查明当年之事。”
她可还没忘记,周兴还在自家刑部大牢里关押着,她被关进皇宫多久,周兴就也被关了多久,之前游鹰要救顾家人时候,本将周兴考虑了进去,后来他想了想,估计刑部大牢更安全一些。
容妙嫣道:“萧家曾为大燕立下汗马功劳,臣亦请旨,重审当年一案。”
陆秉心张了张口,最终不再说话。
他已经意识到了,顾小侯爷,宁安公主,湘王,这三个本该是互相制衡,互相残杀的人,其实就是一伙的!
不过,也正因他们是一伙的,现在的大燕才能没有因为容璟驾崩而四分五裂,天下大乱。
他能如何呢?他只是个刚上任不久一没权利二没威望的丞相而已。
陆秉心想辞职了。
“传孤王令,周大人官复原职,孤将命他重审萧家旧案,并且派人与魏国联系,确认当年的萧敬,”容珩顿了顿,声音寒凉清幽,加重其中两个字,“孤的祖父,究竟‘勾结’了谁。”
曾经,平南侯府萧家是因勾结魏国,出卖边军而被满门抄斩;
那么他就派人亲自去魏国问问,萧敬到底与谁“勾结”,又到底“出卖”了什么。
“臣等愿遵循王旨!”
......
夕阳西下,宫人们重新回到原有的位置,收整打扫着混乱的皇宫。
围着乾元殿外的将士与大臣散去,大行皇帝的遗体被大宗正容穆带人收敛,之后梓宫棺椁暂且不提,等殓礼之后,再由钦天监选定吉日葬入皇陵。
国丧期间,皇室宗亲一年内不得嫁娶,京城百姓白日里亦不得祭祀嫁娶,这是燕国不可更改的制度。
这些大多都交由朝中大臣去忙活,只是一些比较重要的事需要湘王一锤定音,其次最忙的,是妙嫣这个宁安公主和皇后苏栀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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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虽然大行皇帝驾崩了,虽然爆更之后的茶都要凉了,但是一切只是开始还没结束,大家不要急,我还没写完呢。
原书那段话改自《宋史·太祖本纪》,原为:“诸校露刃列于庭曰:‘诸军无主,愿策太尉为天子。’未及对,有以黄衣加太祖身,众皆罗拜呼万岁。”
第三百五十八章 敬你
容妙嫣领着的是吏部职位,而一国之君驾崩,朝中官员任命变化是最多的,这些都由吏部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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